許幕感覺自己炸開了,是那種害怕的炸開。
頭腦裏是瘋狂的警報提示,別去惹這個人。
她身體已經先於意識,謹慎而小心翼翼的搖頭,做出了對這句話的最真實回應。
顧惟輕輕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她的反應還算滿意,又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意思。
他逐漸靠近床邊,看著還在慢慢往裏縮的許幕,輕輕抬起了手,“過來。”
許幕慌得不知道怎麼辦?
她很怕,不想靠近他,又必須得去靠近他。
“乖,過來。”
顧惟見她不動作隻是愣愣的盯著他的手,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許幕用力掐了掐手心,終於動了。
她一點一點的蹭過來,在快接近顧惟那隻手的距離時,頓住了。
顧惟隻是很溫和的看著她,像是耐心等待孩子的家長。
許幕緩緩閉了閉眼,伸出手,握住了那隻固執等待在床邊的手。
顧惟順勢一拉一拽,把她圈到了懷裏,緊緊抱住。
“起床氣這麼大可不行,要學會改掉這個壞習慣,好麼?”
許幕乖順的倚在他懷裏,悶悶的應了聲。
屋裏的幾個人都一致默默低下了頭。
顧惟安慰性的拍了拍許幕後背,不動聲色朝旁邊的男醫生點了點頭。
男醫生會意,無奈的轉頭去醫藥箱拿新的營養液。
顧惟慢慢放開許幕,“躺好,你這段時間體質太弱了,需要輸營養液。”
許幕眼睛飄忽,根本沒聽到他說話。
她餘光一直瞥著門口,屋裏的空氣太窒息,她想出去透透氣。
許幕由著顧惟把她放平在床上。突然一股涼意爬上了手背,她知道,那是酒精消毒。下一秒,就會出現夢裏的刺痛感覺。
她無比痛恨自己的清醒,真希望是一直昏睡狀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記性還停留在顧惟赤紅的眼睛,和低沉無盡的喘息上。
不知道李憧,父母他們怎麼樣了,顧惟有沒有對他們不利?
她不敢想,隻要一想,她難受的整個人都痙攣。
她怨,她恨。
但她不止不能把他怎麼樣,甚至還要對他裝出一副乖巧討好的模樣。
多讓人惡心。
時間仿佛過的很快,又仿佛被拉的格外漫長。
男醫生擦拭完酒精棉,就拿起針頭,輕輕拖起許幕的手,比對著角度,一點點的往裏推。
顧惟早就退到了床尾,看著許幕沉靜乖巧,他放心的轉頭,拿起手機回一條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