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博初幾人看著顧惟追出去,互相心領神會的對視了一眼。
許幕不熟悉公館布局,顧惟很快便在樓梯口截住了許幕。
他一把拽住許幕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角落裏帶,語氣裏帶了明顯的冷意和不耐煩。
“你跑什麼?這又是在鬧哪出?”
他今天就不該因為一時心動帶她過來。
“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幕掙紮了兩下,餘光掃到周圍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她生性靦腆,也不想成為別人飯後的談資。
她慢慢放棄了抵抗的力道,任由顧惟帶著走到了樓梯的一處死角。
許幕順著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秒。
“沒有鬧。”
她說的聲音很小,明顯的疲憊占據了她整個身體和思想。
胳膊被大力拖拽,疼痛深入經脈,她強忍著沒有發聲,這些疼痛遠遠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他不分青紅皂白責怪,更讓她心如死灰,如果前麵的他讓她心痛,那現在的他就讓她徹底心涼。
“沒有麼?那人是怎麼摔地上的?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居然說沒有?你撒謊也……”
他話還沒說完,霎時感覺幾滴酌燙的液體滴落在他手背上,顧惟拉拽許幕手唰的鬆開。
他猛的轉頭看向許幕,眼裏閃過錯愕。
他也沒說什麼重話?怎麼就哭哭啼啼上了?
他皺了一下眉心,一手插在兜裏繼續陳述事實。
“怎麼了?你倒還先委屈上了?哭也改變不了你動手打人的事實。”
他剛才追出來的時候掃了一眼,那個女人還披頭散發的在地上沒有起來。
這丫頭,平時看不出來,原來脾氣還挺大。
但這樣的場合,鬧出這種打人的事,總歸他臉上掛不住。
但女人的眼淚總是能讓男人心軟,妥協。
“別哭了,多大個人了,哭的不嫌丟人?”
許幕當然知道丟人,但她忍不住。
連日來的憤怒傷心在此刻借由著洶湧的眼淚發泄。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吭個氣啊?別光顧著哭。”
見許幕一直哭個不停,不看他,也不說話。
顧惟心裏越來越煩躁,眉頭也越皺越緊,他來回走了幾步後,耐心終於耗盡,低沉和緩的語氣瞬間被厲喝聲取代。
“說話,是不是她欺負你了?你不說我他媽怎麼知道。”
許幕刹時被嚇得一怔,忍不住瑟縮了身體,搖了搖頭。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和她說話顧惟,他不再是那個謙和表裏的君子,像是突然撕掉了偽裝,露出了他本來狂妄不羈,充滿獠牙的一麵。
顧惟也一愣,他最煩女人哭,沒想到脾氣瞬間沒收住,嚇到了許幕。
“是不是她欺負你?我倒要看看誰借她的膽子。”
顧惟深吸一口氣,就想去拉許幕垂直身側的手。
許幕很少哭,甚至幾乎從來沒看她哭過,今天這種無聲沉悶的小聲啜泣,不知怎麼的,讓他心煩的厲害。
再說她也不是個惹事的主,今天這個事件別人隻看到她把人推倒跑了,又有幾個人關心事情的真相。
他剛追出來還想著好好敲打敲打許幕,居然敢讓他這麼丟臉。
現在卻在不知不覺間偏向了許幕,變成一定要為她討個公道回來。
許幕側身躲過了他拉過來的手,臉上一片慘然,一字一頓說的格外認真 ,“沒有別人欺負我,欺負我的不一直都是你麼?”
顧惟的手僵在半空沒有收回,以為自己幻聽了。
這什麼睜眼說瞎話?
他短促的輕笑了一聲 ,眼睛死死盯住許幕,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許幕這次眼神沒有一點躲閃,她用了很大力氣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顧惟?融閱的太子爺,演戲不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