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夏,
暑熱沉沉罩住屋頂,窒息了一切聲響。
一個小孩兒躺在炕上,頭上包著厚厚一層紗布,眼睛緊閉著。
炕邊上,一個中年婦女趴在那兒啜泣,“老方,他們真的太欺負人了。”
“憑什麼打我兒子?”
那個叫老方的男人坐在桌子邊,臉色愁苦,假裝聽不見她的話。
看他的窩囊樣子,中年女人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就是一通罵。
“方遠山,你就是個慫包,你兒子被別人欺負了也不敢吱聲兒。”
“我告訴你,如果這次的事兒還這麼過去了,我就和你離婚。”
聽到離婚,方遠山坐不住了,“你想要我怎麼樣?”
“一大爺都說了,會幫我們主持公道的。”
中年女人滿眼的失望,“易忠海說的話你也能信?”
“都多少次了,他回回都這麼說。”
方遠山偏過頭去,不敢和她對視。
中年女人還想說什麼,床上的小孩兒緩緩地睜開眼睛。
“媽,你們別吵了...”
許芸一愣,立馬撲回炕邊,“小勝,你感覺怎麼樣了?頭還疼嗎?”
方勝擠出個笑臉,“我沒事兒,頭不疼了。”
看著他慘白的臉,許芸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勝,是媽媽對不起你...”
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方勝歎了口氣,任由她抱著自己哭。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自己過得好好的,突然就穿越到情滿四合院裏來了,還是個路人甲。
單這也就算了。
家裏窮得叮當響,還老被棒梗霸淩。
方遠山是個窩囊廢,從來不敢替自己的兒子出頭。
許芸倒是鬧了很多次,但她一個女人,又是逃難來的,娘家都沒有。
有方遠山這個拖後腿的廢物,她再鬧,又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每次都在院裏三個大爺的調解下不了了之。
這也就導致棒梗越來越囂張,變本加厲地欺負前身。
這不,就為了前身撿的一顆彈珠,棒梗直接用磚頭砸破了他的頭。
眼見著許芸都要哭抽抽了,方勝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
“媽,別哭了,我真沒事兒。”
許芸心裏一疼,摟得更緊了。
就在方勝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屋裏進來一個人。
“芸姐,小勝怎麼樣了?醒了沒?”
看著說話的女人,方勝愣住了。
倒是許芸反應很快,“曉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要不是你及時發現小勝,怕是他就那麼沒了。”
越說越後怕,她又開始抹眼淚。
婁曉娥趕忙坐到炕邊,輕聲安慰道,“芸姐,沒事兒,你不用這麼感激我,助人為樂嘛。”
“小勝沒事兒了就成。”
方遠山悶悶地出聲道,“婁小姐,借你的錢我們會還的,等下個禮拜開工資就還你。”
眼裏閃過一絲鄙夷,婁曉娥搖搖頭,“我來不是催你們還錢的。”
“我就是來看看小勝醒沒醒。”
“還有,這次的事兒你們打算怎麼辦?又讓它這麼過去?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方遠山垂著頭,顯然是像她說的那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