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範東麟自殺(1 / 3)

莫如深微笑著說:“誘捕鄭大孝的計策製定之時,隻有四人在場,當時知道全部計劃的隻有我們四人。除我們四人外,還有顧安和我師父羅宗,他們隻知道部分計劃。鄭大孝被捕之時,隻有你不在場。”

張雨辰還是不太相信:“難道真是範大人?”

莫如深看了蒙麵人一眼,說:“把他的麵罩拿下來,不就知道了。”

彭超想上前揭掉麵罩,莫如深攔住了他:“大哥莫動!”

莫如深對蒙麵人說:“無論是在黑龍堂還是大宋朝廷,你也是有地位的人。我相信你不願讓任何人折辱於你,你還是自己解下麵罩吧。”

蒙麵人遲疑了一下,開始解下麵罩。裏麵露出一張臉,竟然是曹守仁!

在場的人多數都與曹守仁交過手,大家都是一驚。知道曹守仁心狠手辣,大家急忙抽出兵器戒備。

莫如深其實也很吃驚,沒有料到黑巾之後竟是曹守仁。他把手摁在刀把上,仔細觀察著。

看到大家如此驚慌,眼前的人卻笑了:“看來曹守仁把大家折騰得不輕!”

莫如深驚愕之餘,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對麵這個曹守仁有點奇怪,笑容特別僵硬。哪怕是爽朗的笑,麵部肌肉的變化也不大,這一點很奇怪,原因竟是戴了人皮麵具,所以表情很僵硬。

羅宗看到秦斌畫的曹守仁畫像時覺得有點奇怪,莫如深終於知道怪在哪兒了。

莫如深說:“把你的假臉摘下來吧,我們何不坦誠以對?”

“假臉?”大家幾乎同時問道。

那人笑笑說:“果然厲害!”

他伸手慢慢揭下了人皮麵具,露出本來麵目。

張雨辰驚呼:“真是範東麟大人!”

彭超和江千裏聽莫如深講過,他們也知道是範東麟大人,但還是很吃驚。

江千裏憤憤不平:“真是你這個匹夫,虧我還把你當成了朝中一股清流。以為你真想為國為民,原來你暗中做了如此多的下作之事!”

張雨辰一時失神,喃喃地說:“雨辰為官,一直把範大人和莫大人當成偶像,誰知——誰知——”他說不下去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喧鬧聲,顧德璋聞訊趕來了。

顧德璋一邊進門,一邊抱怨:“有重大行動,為何不提前通知我,以我為何人?”

江千裏責備道:“顧大人大呼小叫,有失體統了。事起緊急,不及與顧大人商量,請勿見怪!”

顧德璋不陰不陽地說:“恐怕江大人對下官有所懷疑吧?”

江千裏沒有否認:“鄭大孝被襲殺,我們中必有內奸。除了莫大人、羅宗老伯和我,剩下的就是範大人、顧大人和顧安。每個人都有嫌疑,你讓我如何處置?”

顧德璋說:“江大人與莫大人定下計謀,卻不說與我和範東麟,分明是不相信我。”

江千裏知道無論如何辯解,自己也確實懷疑過他,不想再多作解釋。

顧德璋看看眼前的範東麟,說:“元凶竟是你這個匹夫!表麵上你是謙謙君子,暗地裏卻是奸險小人。”

範東麟輕蔑地說:“你不過是一個酷吏,徒具匹夫之勇,根本不配與我一爭高下。除了莫大人,我不想與任何人說話。”

顧德璋大怒:“成了階下之囚,還敢如此狂傲!來人,與我拿下!”

江千裏大喝道:“且慢!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顧德璋不想讓步:“抓捕罪犯乃是卑職的職責,有何不妥?”

江千裏冷笑道:“範東麟即使犯罪,也是三品官,還輪不到你緝捕!何況還有很事情沒搞清楚,任何人影響了案件偵破,休怪本將軍刀下無情!”

顧德璋不敢說話了。他雖然是賈似道的親信,但江千裏是皇上的寵臣,又是禁軍大將,全權查案特使。如果惹惱了江千裏,自己真會吃不了兜著走。

範東麟對莫如深說:“你不會隻憑這些,就定了抓我的計策吧?”

“當然不是。”莫如深拿出了一封信說,“這封信是在衛仲,也就是李惟忠的住處取得的。信中談及了販賣糧草的細節,落款是清水。我讓秦斌對過了筆跡,與你平日在公文裏的批複筆跡相同,確係同一人。”

範東麟閉上眼,歎息道:“原來如此!”

莫如深說:“我還請吳潛大人查了你的官檔,派人到你的家鄉查問過了。你的父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而是養父。範夫人並未生育,你本不姓範。”

大家又是一驚。

範東麟知道再也瞞不住了,此刻他反而覺得解脫了:“父親本是一個私塾先生,我被他們夫婦收養後,改姓了範。”

江千裏問:“你到底是何人?”

範東麟說:“我本姓野辭,名清水。”

“野辭清水!野辭本是黨項八大姓之一。看來你不僅是西夏貴族,還是水壇的壇主。”莫如深明白了。

“什麼?”顧德璋大感意外,“你說這個唯唯諾諾的圓滑之人竟是黑龍堂水壇壇主。”

莫如深很感慨:“李惟忠自視才高,喜歡玩文字遊戲。薛崇山名字中有一個山字,是為山壇壇主。野辭清水名字中有一個水字,是為水壇壇主。”

範東麟搖搖頭:“怪不得惟忠殿下曾以你為知己。我確實是水壇壇主,薛崇山本不姓薛,而姓往利,叫往利崇山,往利也是黨項八大姓之一。烏紮魯特是家仆之義,烏盧旺達是國興之義。我們四人的名字正好應了山水家國四壇。”

莫如深點點頭說:“我早就想到了。”

範東麟歎息道:“我寒窗苦讀,考取了功名。我不在乎名利,隻求心安,從不結黨營私,遊離於朝廷黨爭之外。沒曾想十餘年前,惟忠殿下找到了我,委以重任,喚起了我深藏於內心的家國情仇。如今思之,不過是黃粱一夢!”

顧德璋略帶諷刺地說:“你自命清高,原來竟是遊離於各派之間,以便從中漁利。”

範東麟說:“我天性如此,不過是順便利用了一下。”

莫如深問:“你之所以殺鄭大孝,是因為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範東麟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紀朗的母親呢,為什麼殺她?據我所知,她並沒有見過你的真麵目。”莫如深問。

範東麟解釋道:“怪她不走運,她聽出了我的聲音,把那個道士和我聯係在了一起。她不得不死!”

江千裏問:“我理解你扮成道士的模樣是為掩人耳目,但為何要扮成曹守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