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和羅紅纓看看他,沒有說話,但心裏都被他的重情重義感動了。半個時辰後,他們打點好行裝,出了城門。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剛出城門,走出去不遠,城門就關閉了。一行人不敢怠慢,快馬加鞭,星夜趕路。
在大將軍府,唐古特大為光火。他們搜遍了館驛、府衙以及所有的街道,沒有發現莫如深。
他與斡勒赤大吵了一架,他指責斡勒赤給莫如深通風報信。斡勒赤指責他暗施殺手,不遵七王爺號令。
阿裏不哥表麵上同意不殺莫如深,無法責備斡勒赤,隻好讓斡勒赤先回去整理案件相關證據和檔案,盡快向大汗複旨。
斡勒赤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阿裏不哥和唐古特。
唐古特焦急地說:“我已經派人追出去了百餘裏,為何仍不見莫如深一行的蹤影。莫非他們又化妝了?他們狡猾得很,但是他們一行至少有十幾人,無論如何化妝,都是一支不小的隊伍,為何沒有蹤跡呢?”
阿裏不哥說:“莫非他們沒有走向南的大道?”
唐古特難以置信:“向南不過兩百裏,就進入了大宋境內,這是最便捷的大道。難道他們會舍近求遠?更何況守城的軍士報告說,他們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去的。”
阿裏不哥搖搖頭:“我們可能上當了。你曾說過那個姓莫的詭計多端,從南城門出去,未必就會走向南的官道。他能想到,我們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應該明白。”
唐古特突然明白了,拳頭重重地往桌上一砸:“王爺,末將無能,上當了!”
阿裏不哥微笑著擺擺手:“這個莫如深確非凡人。勝敗及兵家常事,何需掛懷!我們想想,他會朝那個方向出逃。”
唐古特一邊想一邊說:“往西,往北都是我們的腹地,即使他聲東擊西,也不會往我們的腹地去。”
阿裏不哥點點頭:“不錯。既然西、北、南三個方向都不可能,那就隻剩下向東了。”
唐古特恍然大悟:“對,就是向東!向東南100裏外,就是慶陽府,再往前就是京兆府,那裏是四王爺的地盤,歸斡勒赤管轄。他們與斡勒赤交往甚密,可以從那裏尋求幫助。”
阿裏不哥不住地點頭:“言之有理。”
唐古特抱拳施禮:“我這就安排向東追擊,務必斬莫如深於馬下。”
說完,唐古特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唐古特猜得沒錯,莫如深一行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城。出城後,他們轉道,改走了向東南方向的大道。
到了荊州東路轄下的興元府就到了大宋境內,他們就安全了。如此算來,他們需要三天兩夜才能到達興元府。他們平安地走了兩天兩夜,時間來到了第三天早上。
平安了兩天,大家都有點放鬆警惕了,就連莫如深也是如此。
羅紅纓滿臉自豪,說:“深哥,還是你厲害,選了這條路。否則,我們一路上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鏖戰。”
唐明感慨地說:“論武功,莫大人與江將軍相差甚遠,但論智謀,莫大人比我們將軍略勝一籌。”
彭超開玩笑說:“你這麼說你們將軍,不怕我告密嗎?”
唐明說:“沒關係,我們將軍胸懷寬廣,更何況這是他自己說過的。”
莫如深提醒道:“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吧,目前還在蒙古境內。再往前80裏,我們就安全了。”
彭超說:“我們已經過了慶陽府,這是京兆府的地盤,唐古特隻怕鞭長莫及了。”
莫如深搖搖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京兆府雖歸斡勒赤管轄,但他目前不在京兆府,情形實難預料。我們還是抓緊趕路。”
說完,他們快馬加鞭,繼續趕路了。大約又走了20裏,隻見後麵塵土飛揚,好像有大隊人馬似風卷殘雲般橫掃過來。
莫如深頓覺大事不妙,趕緊提醒大家:“快走!唐古特追來了!”
羅紅纓一邊甩鞭子,一邊罵道:“這個禽獸,還真追來了。”
唐明邊跑邊向後看:“這裏是蒙宋兩國的緩衝區,地勢平坦,無人居住,我們無處躲藏。看樣子他們距離我們大約還有不足五裏,雙方的馬都是蒙古馬。他們應該已經換過馬,我們沒有換過,時間長了我們會被追上。”
彭超問:“那怎麼辦?”
莫如深一邊往前跑,一邊說:“我們盡力往前跑,隻要能跑到距離邊境五裏的範圍內,大宋軍隊就能看到我們,我們便有救了。”
計劃雖好,但事與願違。離邊境大約有十裏的時候,騎兵已經追到了身後。弓箭手已經能把箭射到他們身旁了,已經有個別禁軍兄弟中箭了。
唐明大喊道:“莫大人、彭兄、紅纓姑娘,你們先走!我帶禁軍的兄弟們抵擋一陣!”
彭超是熱血之人,斷然拒絕:“我們豈能丟下你們先走,那還是我彭超嗎?”
唐明大聲說:“你們沒有打過仗,趕緊先走。我會視具體情況而定,抵擋一陣,我會追上你們。”
莫如深比較冷靜,對彭超和羅紅纓說:“聽唐明的,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
唐明拔轉馬頭,命令道:“禁軍兄弟們聽令,立即列陣!我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他們進攻時,我們再出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動!”
禁軍雖然隻有十幾人,但訓練有素很快結陣,雙方對峙起來。唐古特佩服宋軍的勇氣,但事關兩國利益,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蒙古騎兵像風一樣,席卷而來。禁軍在唐明的帶領下,縱馬反擊。
兩輪衝擊過後,除唐明外,禁軍兄弟隻剩下了四個人,而且個個都有傷。唐明帶著四個兄弟向大宋方向衝去。
唐明在策馬狂奔中,見到前方冒起了滾滾濃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走近一看,他發現煙是莫如深放的。
原來莫如深三人趁唐明抵擋一陣的功夫,在前方三裏的地方撿來了大堆柴火,放出了濃煙。
目的是讓邊境的宋軍發現這裏的情況,以便取得支援。彭超本來心裏有一點怪莫如深不顧唐明的死活,自己先走了。
直到濃煙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莫如深。他心裏暗暗佩服,真正能稱得上智勇雙全的人正是自己的結拜兄弟莫如深。
莫如深指著100步開外一個小土丘,說:“我們到那邊,在小土丘上固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