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目顯然害怕了,說:“不要,我說!”
彭超這才放開了他。
他看看莫如深說:“我們先冒犯了你們,可是兄弟們已經被你們殺幹淨了,隻剩下了我們三個人。我們互不相欠,這樣不好嗎?”
莫如深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彭超又抓住那隻受傷的耳朵,說:“我看還是別費話了,先割下來再說。”
那個頭目說:“慢!好吧,也該做決定了。”
他突然說了一句西夏話,前麵有幾個字沒聽懂,但後麵的字意思是“登山臨水,還我家國”。
對於這句西夏語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每個人都聽過很多遍,尤其是彭超。彭超為從夏興口中得到情報,專門學過這句西夏話。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在這兒又遇上了黑龍堂的歹人。
說完這句話,那個頭目和先前被俘的兩名手下,都咬向了自己的衣領。
莫如深大叫一聲:“不好!他們要服毒!”
然而事發突然,已經來不及阻止了。眨眼間,僅剩的三名歹人全部口吐白沫而死。
莫如深卷起了那個頭目的袖子,小臂上果然有一條黑龍。搜身過後,他在頭目的懷裏發現了一塊腰牌。上麵寫著“黑龍令”字樣,背麵是“水壇五隊王”。
莫如深點點頭,他明白了一些東西。
彭超問:“老三,有什麼發現?”
莫如深站起來說:“這個匪首應該是黑龍堂屬下水壇五隊的,我猜他是小隊長,姓王。這夥土匪約有20餘人,這說明每個小隊的大約就是20人到30人。”
羅紅纓看了一下那個腰牌,說:“看起來是這樣。”
莫如深說:“看來天香樓的歹徒屬於山壇二隊,隊長姓何,前麵的案子都是山壇做的。這是我們第一次接觸到水壇,此行恐怕是萬分凶險。”
彭超很讚歎地說:“老三,還是你的心眼兒多。”
莫如深搖搖頭說:“沒辦法,看看我們遇到的人,都是一些凶殘頑劣之輩。”
羅紅纓問:“深哥,你跟我爹,學的是劍,今天用了刀,你習慣嗎?”
莫如深對她說:“我並不想與人爭鬥,用此利器削斷他們的兵刃,可以避免爭鬥。誰知這把刀太過鋒利,殺伐還是太重了。”
羅紅纓說:“他們都是歹人,死不足惜!”
莫如深說:“幸好我的武功一般,否則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
彭超說:“老三,你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時候很管用。要不是你把他們的兵器削斷了,我們恐怕還會大費周折。”
南霖點點頭說:“彭大哥說得是,我看得很真切。”
彭超對南霖說:“我們可說是相得益彰,各有長處,此行雖然凶險,但我相信必能化險為夷。”
羅紅纓和南霖紛紛點頭,莫如深看著他們,很感慨。
彭超問:“這些屍體怎麼辦?”
羅紅纓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扔在這兒算了,難道還給他們收屍!”
莫如深想了想,說:“不可。出了人命,必須報官。另外,讓這些人橫屍大道,過往的百姓和客商必然驚駭,擾民便不好了。”
羅紅纓這才覺得自己冒失了,問:“你說怎麼辦?”
莫如深說:“按照大宋的律例,到附近的村莊找到保正,由保正帶人看守屍體。我們到州衙報案,由司理參軍前來勘查現場,接管所有事務。”
羅紅纓調侃道:“你現在對大宋律例這麼熟悉,有了你這麼一位前司理參軍的指導,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完成。”
莫如深歎了一口氣,羅紅纓說得不無道理。他一個現代人卻當著古代的官,還對宋代律例如此熟悉,真是可發一歎!
彭超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莫如深沉思半晌,說:“我們不能按原路線走了。”
羅紅纓問:“為什麼?”
莫如深說:“我隱隱有一種感覺,黑龍堂的歹人扮成山賊是不是在找我們?皇上聖諭,我們查辦黑龍堂案是暗查,大家想想,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彭超突然明白了:“你是說朝中有奸細?”
莫如深解釋道:“顧德璋來到府門鬧了半天,動靜不小,所以我們才到禁軍軍營。使了金蟬脫殼之計,提前一天出發,可他們還是知道我們已經出發了。”
羅紅纓不理解:“你不會是懷疑我們當中有奸細吧?”
莫如深搖搖頭說:“不會。如果奸細在我們當中,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改裝易容了,圍剿便可,何必一一查訪行人。”
羅紅纓覺得有道理,不住地點頭。
彭超很納悶:“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走廬州這條路?”
莫如深說:“他們是根據常理推測的。中興府位於大宋的西北方向,從臨安出發必然要經過廬州地界。他們應該是猜的,如果知道確切的路線,隻需要精準伏擊便可,就不會守株待兔了。”
彭超說:“好在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
莫如深有些擔憂:“畢竟發生過一場遭遇戰,即使他們暫時沒有發現,如果再發生幾次,我們難免會暴露。”
眾人都同意莫如深的分析,羅紅纓問道:“深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
彭超拿出了地圖,鋪在了地上。
羅紅纓指著地圖說:“難道我們向南去舒州,鄂州,走江陵府,那樣就舍近求遠了,恐怕會耽誤時間。”
彭超歎氣道:“實在沒辦法,隻好如此了。”
大家都看向了莫如深,畢竟能做最終決定的是他。
南霖環視一周,慢慢地說:“莫大哥,其實我們不必舍近求遠,反而有更便捷的路線?”
莫如深聽完,看向了她。看到南霖剛才的表現,他心裏不再把南霖簡單看作一個柔弱女子,對她有了一些期待。
羅紅纓更是驚奇:“南姐,你說說。”
南霖說:“如果我們按原計劃行進,勢必會有一些麻煩。雖然我們改變裝扮,但仍可能被發現。因此,我們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羅紅纓說:“向南走是舍近求遠,會遷延時日,對我們不利。”
南霖解釋道:“正常的路線應該向正西,然後再向北出蒙古邊境。我們完全可以先向北再向西,這樣路更近一些。”
南霖在地圖上指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莫如深明白了,很讚賞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