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同意:“紅纓所言極是。”
莫如深還是不死心,問酒樓老板:“老板,你敢肯定彈琴的就是畫像上的這位姑娘嗎?”
酒樓老板說:“是的,我絕不會認錯。”
莫如深問:“她到這兒彈琴多長時間了?”
酒樓老板想了想,說:“大約十幾日,具體時間記不清了。”
莫如深又問:“她有無談及自己的身世或過往?”
酒樓老板搖搖頭:“從未提及,她隻說過她的名字叫念如。”
“念如?”莫如深說,“你覺得她與四王爺認識嗎?”
酒樓老板不解地問:“什麼四王爺?”
莫如深解釋道:“就是一個看起來身份很高貴的客人,身邊有五六個隨從。”
“噢,我想起來了。那幾個客人是前幾天來的,我覺得他們與念如不認識。”酒樓老板說。
“他們之間有無什麼特別的事發生?”莫如深問。
酒樓老板說:“那個客人顯然很喜歡念如,點了很多曲子,還給了很多賞賜。其它的並無特別之處。”
莫如深說:“前一次問你,你說不知道念如的住處,可是如此?”
酒樓老板說:“回大人,正是。一則她剛來,我對她不甚了解。二則她彈琴養活自己,我想招攬客人。似乎不需要了解太多。”
老板說的有一定道理,莫如深之所以重提這些話題,無非是想找到南霖的下落。他也說不清楚心中為何對南霖產生了憐憫和關切。
這時,烏爾保來到了酒樓。他向莫如深通報了跟蹤台本雷的結果。台本雷並沒有進入廬州城,而是直接回到到廬州邊境的蒙古軍大營。
跟蹤台本雷並及時把消息通報莫如深是斡勒赤安排的,看來他們是真想把忽必烈找回來。
台本雷讚歎道:“簡直是鬼斧神工,這就是那個彈琴的姑娘,找到她,便能找到四王爺了。”
他對莫如深說:“莫大人,請你立刻發出通緝令,全城通緝這個姑娘!”
羅紅纓不加思索,脫口而出:“不可以!”
他轉頭看了一下羅紅纓:“為何?一個綁走四王爺的凶徒,為何不能通緝她?”
“因為,因為——”羅紅纓突然啞火了。
她知道從案情來說應該通緝羅紅纓,但從朋友的角度講她不想讓莫如深通緝羅紅纓。
烏爾保是一個粗獷的蒙古漢子,但他看出來在場的人很不對勁。
他問莫如深:“莫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你們不想尋找四王爺了?”
莫如深急忙解釋道:“將軍誤會了。這內中另有隱情。”
烏爾保突然爆發了:“另有隱情?是何隱情?四王爺主張休養生息,找到四王爺是兩國停戰唯一的機會。如若不然,蒙古大軍不日將會進攻廬州。”
看到蒙古人囂張的態度,旁邊的江千裏按捺不住了:“進攻又如何?我大宋還會怕爾等蠻荒之人!呂文德將軍已經到達廬州,我大宋豈會怕唐古特那區區十萬人馬。”
烏爾保冷冷地問莫如深:“莫大人,這位是?”
江千裏插了話:“本將軍是殿前副都指揮使江千裏,奉聖諭擔任查案副使。”
烏爾保鄙夷地說:“你一個小白臉懂得什麼,在此胡亂插什麼話!”
江千裏曾經在邊境從軍,戰功赫赫,他生平最煩別人說他是小白臉。
江千裏一指烏爾保:“你這廝如此無禮!我大宋查案自有主張,何時輪到你來指手劃腳?”
烏爾保臉上也掛不住了:“可想嚐嚐我的刀利否?”
江千裏冷冷地說:“我的刀也未嚐不利!”
烏爾保徹底下不了台了,他抽出肋下的彎刀,朝江千裏劈了過去。
江千裏不也怠慢,閃身躲過,桌子被劈成了兩半。
江千裏趁機抽刀在手,發起了還擊。酒樓的擺設和物什被打得七零八落。
雙方各自的手下拔刀在手,處於警戒狀態。
秦斌提醒莫如深,製止雙方的打鬥。莫如深卻是無動於衷,其實他有意讓江千裏挫一下蒙古人的銳氣。
他覺得蒙古人盛氣淩人,不利於今後案件偵破,更不利於雙方合作找到忽必烈。
烏爾保的刀法有蒙古人的特點,力猛刀沉,加上馬的衝擊力的才能發揮最大效率。
江千裏的刀法卻是力量和技巧並重,烏爾保終究不是他的對手。十幾個回合後,烏爾保的刀被打掉了。
江千裏的刀壓在了烏爾保的脖子上,他故意問烏爾保:“將軍覺得江某的功夫怎麼樣?”
烏爾保把心一橫:“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莫如深出來打了圓場:“千裏兄,把烏爾保將軍鬆開吧。大家都是為了尋找四王爺,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
江千裏收回了刀,烏爾保從地上站起來。烏爾保撿起地上的彎刀,插入鞘中。
他一邊走一邊說:“今日發生的事情,我會向斡勒赤大將軍報告。請你們不要忘記,還剩六日。否則,我等絕不善罷甘休!”
說完,他帶上人馬,氣呼呼地走了。
羅紅纓很高興:“這些蒙古人橫衝直撞的,就得給他們一些教訓。江大人威武!”
見到自己的將軍如此威武,禁軍的兄弟們也很高興。
秦斌問莫如深:“莫大人,南霖姑娘的事情怎麼辦?”
秦斌覺得正是自己畫出了南霖的畫像造成今天的局麵。他心裏過意不去,於是問起了南霖的事情。
大家都沉默了。
江千裏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慣例,南霖參與了綁架案,應該通緝她,到時自然可以找到她。”
羅紅纓堅決反對:“不可以,南霖一定是被迫的。她絕不可能參與不法之事,我了解她。”
嚴格來說,南霖和羅紅纓是情敵,羅紅纓似乎不應該這麼圍護南霖。大家都清楚,最後的決定仍要由莫如深來做。
莫如深思索片刻,說:“紅纓說得對,南霖一定有難言之隱!如果她是被脅迫的,我們又追捕得太緊,勢必危及她的性命。”
江千裏問:“你是說,凶徒可能會殺她滅口?”
莫如深點點頭,說:“以我——我們對南霖的了解,她不可能參與綁架。”
他本來想說我,後來臨時改成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