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栗源自殺了(2 / 3)

莫如深施禮道:“晚輩曾讀過許多關於心理學的書籍,依我所判南家堯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和狂躁症,想必與他童年時期不幸的家庭生活有關。因此我想知道他的童年往事。”

“原來如此。知道這些的恐怕不多,你們遇到宋某,就算找對人了。”宋慈微笑著說。

“噢?願聞其詳。”莫如深完全沒有想到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宋慈說:“我也曾師從於國子監容德秀大人,閑暇時曾聽他講過一曠世之才,名曰南震。少年時母親失蹤,父親暴斃,帶著妹妹勉強過活。機緣巧合之下,與恩師容德秀結識。恩師見他聰穎,授予以詞賦文章及治世之道。後來,他果然一鳴驚人,可惜得罪了史彌遠,遠遁他鄉。”

莫如深問:“他幼年時生活是否幸福?”

宋慈說:“恩師告訴我南震幼年淒苦,具體情形如何,恩師並未詳述。”

莫如深多少有點失望,宋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莫參軍切勿失望,恩師遇見他時正在鄂州為官。”

莫如深明白了:“宋大人的意思是南震的戶籍在鄂州?”

宋慈點頭微笑:“莫參軍果然不凡。”

莫如深站起來,一躬到地:“多謝宋大人提點下官!”

宋慈也站起來:“宋某並未做過什麼,你們還是速速啟程吧。”

鄒子龍也與宋慈告別,宋慈告誡他:“子龍,屍體從不說謊,你要善加利用。還需謹記,不可隻專注於屍體查驗,要結合其他人證、物證及現場初情。這一點你要多向如深請教!”

鄒子龍急忙施禮:“老師的話,子龍銘記於心!”

到了提刑司外,莫如深犯了難。出來的時間不宜過長,怕書院那邊有什麼變化,但鄂州又不能不去,莫如深一時間進退維穀。

羅紅纓看出他很為難,於是自告奮勇地說:“如深,我去鄂州,你們回信州。咱們各行其是,我兩日後回信州找你們。”

其實莫如深就是這麼想的,這也是最好的辦法。多年來,羅紅纓闖蕩江湖,經驗豐富。何況她曾經扮觀音從瘋掉的呂小姐嘴裏問出了關鍵線索,智勇皆備,讓人放心。

莫如深唯一的糾結之處在於不忍心讓自己的未婚妻奔波勞碌,但又無可奈何。如今她自己提出來了,莫如深心裏寬慰了許多。

他握住羅紅纓的手說:“紅纓,萬事小心!”

羅紅纓說:“料也無妨,我隨後與你們會合。”

說完,她飛身上馬,絕塵而去。莫如深和鄒子龍帶著吳瀚啟程回信州,經過近四個多時辰的奔波,他們回到了信州。

剛回到門口,就見到了知州郭明玉早已等在那裏,他們得知一個驚人的消息——栗源死了!

莫如深沒有回家,到金鋪取了訂製完成的束發冠和銀簪,馬不停蹄地趕往知學書院。栗源死在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後麵。

彭超正在維持秩序,見到莫如深回來了,這才放心了。鄒子龍開始驗屍,莫如深詢問起了事發前後的詳情。

彭超說:“按照書院綜合測評的日程,今日當測評書法。然而到了開始時間,栗山長一直未到。著楊嘉前去喚來,才發現栗源已死於房中。”

莫如深轉身與鄒子龍一起查看屍體。

鄒子龍說:“死因很明顯,銀簪刺入喉部,引起窒息,伴隨大量出血倒灌入肺部,曾經發生過嗆咳,最終死亡。死亡時間十一個時辰左右,往前推算應該在昨夜醜時前後。”

莫如深補充道:“栗源死前,衣冠整齊,身上沒有搏鬥痕跡,房間裏也沒有搏鬥痕跡。難道他是自殺的?”

鄒子龍看了一下周圍:“未發現打鬥痕跡,沒有中毒或昏迷症狀,確實像自殺。”

莫如深看了看插在喉部那支鑲著綠色瑪瑙的銀簪,本以為栗源的束發冠和銀簪隻是偶然被金鋪老板獲得,與本案無關。

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莫如深在書桌旁的抽屜裏找到了那個束發冠,可惜他不懂如何區分瑪瑙與翡翠。

莫如深提醒鄒子龍:“子龍,把銀簪拔出來,記得要慢一些。”鄒子龍小心翼翼地把銀簪拔出來。

莫如深說:“銀簪由下斜向上刺入,從脖子左側刺入,符合右手抓握用力的特征。從用力角度分析是自殺無疑。”

鄒子龍其實很佩服莫如深。莫如深並未當過仵作,也沒有專門學習過,卻懂得這麼多驗屍勘查的要義。他想知道這些東西,卻是宋慈親自教的。

彭超說:“可他為什麼要自殺呢?前幾天他還在積極舉辦學院的綜合測評。”

郭明玉聽到莫如深說是自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不希望自己治下再發生命案了。

莫如深提醒郭明玉:“郭大人,栗源雖然是自殺,但恐怕仍與案件有關。”

郭明玉還沒高興一時半刻,聽了莫如深的話,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問:“有何依據?”

莫如深舉起了手裏的束發冠:“三名死者的死亡現場都發現相同的束發冠和銀簪,這絕非偶然。”

郭明玉歎了一口氣:“既如此,請莫參軍盡快破案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突然間,他想到了郭楠,其餘三個有同款束發冠的人都死了,隻剩下郭楠了。他決定立即去找郭楠,一來郭楠可能有危險,二來郭楠身上一定有其他隱情。

他準備邁步出門,鄒子龍叫住了他:“莫大人,留步。”

他轉身問:“子龍,有何事?”

鄒子龍說:“栗源有很嚴重的肝病,已經時日無多了。”

莫如深一愣,看來有點蹊蹺。這麼嚴重的肝病,為什麼在他的房間裏不見任何藥物?

他再一次來到栗源身邊,仔細觀察著。桌子正對著栗源的方向有一個小坑。他很好奇,這個小坑是怎麼形成的?

看到筆筒裏有幾支毛筆,細看之下,他發現有一支奇怪的毛筆。這支毛筆的毛歪了,尾部邊緣還磨突了。

他拿起毛筆尾部插入小洞裏,嚴絲合縫。看來這是栗源在肝部疼痛時,用來頂住疼痛部位抵禦痛楚的。想清楚之後,他決定馬上去找郭楠。

同郭楠講明厲害關係後,郭楠顯然感覺到了危險,他也很著急。然而無論如何回想,他都想不起自己有什麼特殊經曆或見過什麼特殊的人。

莫如深直接提到了南霖:“你與南霖的關係如何?”

郭楠吞吞吐吐地說:“沒什麼,她是音樂教習,我是學生,僅此而已。”

莫如深冷冷一笑:“郭公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在此妄語。”

郭楠真的生氣了:“姓莫的,你什麼意思?郭某怎麼死到臨頭了?又怎麼妄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