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纓一咬牙:“又是迷香!”
莫如深問:“玉蘭姑娘住的是哪個房間?”
劉三保指著另一間房說:“是最東邊那間。”
莫如深說:“我需要到那個房間查看一下。”
劉三保說:“大人請便!”
莫如深走進了那間房,果然在窗戶上發現了與呂家窗戶紙上相同大小的洞。由此可見,作案手法是一致的。由於羅紅纓無意中撞見了凶徒,這才發現凶徒是把人迷暈,然後帶走,行不法之事後再送回來。羅紅纓正是在凶徒把劉玉蘭送回來時看見凶徒的。
仔細想來,呂小姐也曾被帶走,凶手把她送回並拋下,然後開門離開。誰知撞見了聽到動靜的鈴兒,凶手隨手一刀把鈴兒殺死了。
莫如深想走出房門,卻發現腳有點軟。他馬上想到了可能是迷香還沒有散盡,不禁驚歎道:“好厲害的迷香!”
幸虧發現得及時,要不然很多線索都無法尋找了。就像呂家,報案在幾個時辰以後,多人進過小姐的房間,他們還處理過現場,所以那個案子裏發現的線索不多。
天已經大亮了,莫如深沒有回家,直接到衙門辦公。整整一上午,他幾乎沒有挪動地方,思考著辦案思路。中午吃飯的時候,與羅宗父女商量了一下。那個黑衣人消失在了縣衙附近,估計與縣衙僚屬有關。
下午,莫如深與羅宗共同申請搜查縣衙僚屬的宅院。知縣吳正清大人聽寫了彙報,當即同意了。他還決定親自參與搜索,以防有人掣肘。他覺得以他一縣父母之權威,估計沒人敢駁他的麵子。
莫如深從心裏往外佩服這位知縣大人,一切以百姓利益為重,在南宋末年這樣一個動蕩的社會裏實屬難能可貴。
根據羅宗的建議,吳正清沒有讓羅宗參加搜查,以免讓主薄許永年起疑。一旦許永年以為是針對他的,事情恐怕會有麻煩。未時剛過,搜查正式開始。
由於羅紅纓是目擊者,她也參加了搜索。所有僚屬以及他們的住處都進行了地毯式搜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
搜查完許府,主薄許永年站在家門口,夾槍帶棒地說:“吳大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案子,居然查到了自己人頭上。這簡直是怪異之極,恐怕這位新上任的代理縣尉莫大人有些忝居其位吧。”
這句話把相當於把吳正清和莫如深的臉都打了,說莫如深就等同於說吳正清,因為莫如深是吳正清推薦的。
吳正清說:“許主薄見諒,縣裏發生了大案。凶手消失在了縣衙附近,搜查一下實屬正常。所有僚屬的家宅都搜過了,當然也包括我和莫縣尉的住處。許主薄申明大義,相信您能夠理解!”
許永年撇著嘴說:“倒也沒什麼,真金不怕火煉!難道許某人還怕別人查我不成?”
吳正清拱手說:“那就好,我等告辭了。”
吳正清和莫如深準備率人離開,隻見有兩個人一路嬉鬧著,向許永年的宅第走來。兩人見到前麵有大量官府的人,仍然沒有停止嬉鬧,如入無人之境。他們遇到吳大人的官轎,也沒有躲。
衙役大怒:“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說:“哪裏來的狗,在這兒狂犬吠日?”
兩旁的衙役掄起水火棍打將過來,誰知公子哥的隨從不是等閑之輩。隨手用兩臂摟住左右兩條水火棍,衙役們使勁爭奪,居然一動不動。眾衙役各拿刀槍棍棒,對準了兩人。
許永年大喝一聲:“且慢!他們是我府上的貴客,休得無禮。”
吳正清問:“許主薄,這兩位是何人?”
許永年指了一下那位公子,說:“這位公子叫做史汲卿。”
莫如深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這就是史汲卿!莫如深看過宋史,史汲卿的父親叫史宅之,是當朝的工部尚書。史宅之是權臣史彌遠的兒子,也就是說史汲卿是史彌遠的孫子。
許永年說:“旁邊這位是史公子的親隨沐晉陽。他們目前都在我府上作客。”
吳正清施了一禮:“見過史公子!”
史汲卿輕蔑地說:“這才像話。別動不動讓你手下的狗亂叫。”
吳正清沒在意他的挑釁:“請問史公子,最近幾天午夜前後可曾出去過?”
莫如深知道這樣的問題不會得到任何答案,但他還是想試探一下史汲卿。
史汲卿隨口說:“出去?為什麼要出去?在許府快活得很,為什麼要出去?”
吳正清還想問什麼,被莫如深阻止了:“吳大人,我們還要查其它地方,我們先告辭吧。”
吳正清這才和莫如深一起離開。羅紅纓邊走邊告訴莫如深:“那個隨從下盤紮實,武功很好。”
莫如深問:“他是不是那個黑衣人?”
羅紅纓想了一下:“天太黑了,我沒看清。不過,是不是都好,今夜我去試他一下就明白了。”
莫如深說:“試了,也不能證明黑衣人就是他。”
羅紅纓問:“那還試不試?”不知不覺中羅紅纓開始聽莫如深的話了。
莫如深說:“先回去再說。”
晚上,莫如深把鄭虎、彭超、羅宗和羅紅纓叫到了一起,商議對策。
彭超先說話了:“莫大人,紅纓小姐在縣衙附近看到了黑衣人,大致不會錯。如果今天晚上,我們什麼都不做,萬一黑衣人再出去禍害人,豈不是又有受害者了?”
鄭虎也附和著:“是啊,大人,得想個辦法。不能再有受害者了。”
羅宗問:“如深,你怎麼看?”
莫如深思索良久,說:“如果全城巡邏,凶手勢必不會出動,無法抓捕。如果不盯著,又怕再出案子。目前,我們還沒有搞清楚事實,根本無法抓捕。”
羅紅纓問:“然後呢?我們該怎麼辦?”
莫如深說:“我覺得還是要試一下那個隨從的武功,即便不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