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獻獻十年前就談了?”黎忻問。

祁霄“嗯”了聲:“我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了。”

黎忻說:“你們等了彼此十年,這份執著確實令人震撼,那年她初到美國,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整日裏忍著,你知道她第一次大哭是什麼時候嗎?”

祁霄搖了搖頭:“她隻說了這十年的大概,但我也知道她並不好過。”

他自己有時候在被窩裏也會紅眼眶。

但那是大一的時候,那會兒還小,十分委屈林獻為什麼要和他分手。

黎忻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他從煙霧中看了眼祁霄,忽然問:

“你是不有一條黃金鏤空的代表名字的手鏈?”

祁霄愣愣點頭:“是,她也有一條,我過年時送的。”

“我猜到了。”黎忻輕笑,“她整日裏戴著這條手鏈,有時候盯著心不在焉,後來從我媽嘴裏知道了她和你的事情,就猜到那是你送的。”

祁霄沉默片刻,問:“她因為手鏈哭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這條手鏈。”

本以為隻是丟了,但黎忻這樣問,想必應該有什麼事。

黎忻輕點了點頭:“她戴了五年,有一回我跟他在街上遇見搶劫的,我們手機背包都被搶了,對方要拿走她手鏈,她打死不給,差點挨槍子。”

祁霄指尖一抖,白煙絲絲縷縷燃盡。

他看著黎忻的眼神又驚又懼,想要問什麼,卻發現嗓子黏糊住了。

黎忻又道:“我抱著她替她擋著槍口,她明明怕得要死,但還是求那些人給她,她長得漂亮,我怕她被看見,就一直將她按在懷中。”

“但是她像發瘋似的,我隻能用中文告訴她‘如果這條手鏈能救她的命,你一定毫不猶豫就扔給對方’,她這才安靜下來。”

“附近有人報警,警察來得很快,裏麵正好有我認識的人,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沒能找回那條手鏈。”

“回去之後,她就將自己鎖在房裏大哭,怎麼勸都沒用,責怪自己連個東西都守不住。”

煙頭燙到手指,祁霄疼到下意識甩了它。

怎麼這麼傻?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不是有黎忻,祁霄簡直難以想象那個畫麵。

“忻哥,謝謝你。”

半晌,祁霄隻有這麼一句話。

黎忻:“他是我妹妹,又是受我牽連才去了國外,但當年那種情況,我們也不可能將林獻留在這邊,即便你說你家可以養,我們也不能。所以,這麼多年,你也別怪我。”

祁霄搖搖頭:“我不怪你,你別自責。”

黎忻確實自責,十年啊!因為他,兩人錯過了十年。

祁霄:“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她。”

黎忻:“我自然相信。”

祁霄抬手看了眼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黎忻猜他心緒難平,於是便道:“我叫獻獻出來送你。”

祁霄猶豫了會兒點了點頭:“好。”

林獻從房間出來,祁霄就在門口和眾人打招呼告別。

然後朝她伸手,林獻跟他進了電梯。

電梯無人,祁霄牽得她手有些痛。

林獻微微蹙眉:“哥哥跟你說了什麼?”

祁霄卻深斂眉眼,沉沉道:“我愛你。”

林獻一愣,這是受什麼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