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想起了林鬆的信息,他說他在海城,想接她去那邊讀書。
要說她和海城唯一的聯係就是她親生父親在那邊組建了新家庭。
林獻內心突然升起一抹怪異的荒謬感,這個曹淵難不成和林鬆有什麼關係嗎?
祁霄捕捉到林獻神情不對,問:“怎麼了?”
“沒什麼,”林獻抿了下唇,“我就是想說我沒去過海城。”
許意湊到林獻身邊,小聲說:“這個曹淵你別理他就行,還有幾天期中考,你別分了神。”
“我知道。”林獻朝許意笑了笑。
午飯後去小賣部仿佛已經成了高中生傳統。
裏麵的人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進進出出。
烤腸香味飄散,林獻剛才吃了杭椒炒蛋,隻覺得胃裏一陣火氣,她跟著許意買了一瓶冰水。
祁霄不由皺眉:“你喝冰的?”
林獻抓著瓶蓋使勁擰:“被辣著了,這瓶不是很涼。”
擰了半天沒擰開,林獻掌心都被磨紅了。
許意和徐浩宇走在前麵,祁霄見她將手縮進校服袖裏一副不信邪的模樣,不禁失笑,將水從她手中奪了過去。
“現成的人不知道使喚是吧?”
林獻撇了撇嘴:“這不是有綠茶的嫌疑嘛。”
“綠茶?”祁霄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嗎?”
林獻瞪他:“你笑什麼?”
祁霄忍笑道:“我不敢說。”
“裝什麼,”林獻哼聲,“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說的。”
“那我說了你不許怪我,提前給我個免死金牌。”
“好。”林獻敷衍道。
祁霄幹咳了聲:“哪家綠茶像你這樣擰瓶蓋將自己手心擰紅的,不應該說‘哥哥,人家力氣太小,擰不開瓶蓋,你能幫我擰開嗎’”
祁霄捏著嗓子造孽,林獻忍了忍,彎腰捂著肚子笑。
許意和徐浩宇聽到後麵動靜,兩人同時轉身。
“林獻,你笑什麼呢?”
林獻擺了擺手,又指了指祁霄:“你讓他說吧。”
祁霄怎麼可能說,打死他都不可能再學一遍。
許意嘁了聲,說祁霄沒勁兒。
林獻給她解釋了遍,但搞笑程度沒有祁霄直給來的有效果。
徐浩宇咬著烤腸歪頭聆聽,嘴角始終噙著好脾氣的笑。
半晌,林獻終於不笑了,隻是眼尾還掛著細碎的濕意,是剛才笑出的眼淚。
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不顧形象地笑過。
來了這裏之後,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笑、去哭。
進了樓道之後,祁霄將擰開的水遞給她,林獻習慣性右手去接。
哪知道祁霄抬起另一隻手,拇指輕柔地撚過她掌心,好似要撫去之前擰出來的紅痕。
他做的自然,絲毫沒有占便宜的嫌疑。
林獻手指一蜷,下一秒,微涼的水貼上她掌心。
心跳如擂鼓般轟鳴,林獻有瞬間的耳鳴感。
祁霄故作鎮定的身影在樓道裏映入她淺淡的眸光。
許意和徐浩宇不知道走哪兒去了,她和祁霄一前一後上樓梯。
每上一節樓梯,林獻就覺得心裏打了個鼓點,那節鼓點最開始像石子落入湖麵圈起的漣漪。
隨著樓層越來越高,漣漪也越圈越大,無聲地向四周無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