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向錢看(1 / 2)

轉眼就到了七月的天,天氣悶熱,蟬兒呱噪的吵個不停,趁著子君去學堂授課之際,小腰偷偷溜出來散心。

“桑爺,生意不錯哦!瞧您這貨空的,這個夏季又了賺不少吧?我告訴你,最近我新研製了一個玩意兒,絕對比你這小紙扇走俏!我和你說我那個手動吹風機……”小腰神秘兮兮地湊近扇子店的老板耳語。

“得了吧你,上回你給介紹的啥“油煙盒子”,可把我整慘了,開始大夥還覺得新奇,給我麵子,銷出去十幾個,可沒過多久,人家都來退貨,抱怨說,一些蔥啊蒜的還沒下鍋呢,就吹的滿屋子都是,更有甚者,那灶裏的火勢被吹的直往一邊倒,炒出來的菜,那叫一個熱鬧,半生半熟,一邊是還在跳的蝦兒,一邊是冒著焦味兒的黑蝦,還有上上次你介紹的那個……”

小腰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賠笑道:

“嘿嘿,桑爺桑爺,這回這個保準能火,絕對沒有安全隱患,今年這鬼天氣熱的死人,你這扇子賣的好,說明大夥都快扛不住了,這幾日一到傍晚,我就瞅著小外灘上人挨著人,那些納涼的洗浴的可都盯直了那清涼的河水,現下大老爺們下河光著膀子舒坦了,可是那些個姑娘媳婦姐姐妹妹們咋整啊?每回看著她們那渴望清涼河水楚楚可憐的眼神,我的小心肝喲就跟著心疼,我的那個造福鄉親的責任感使命感啊就亂竄……”

“行行行!打住!我祖上啊沒啥家產給我敗,三代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做不來啥責任感啊使命感!你還是找別家吧!我說小腰,你就別出來瞎晃蕩了,你們家子君那一個能幹勁還怕養不活你?還是回家做你的清閑少奶奶吧,他上回可和我說了,就擔心你身體吃不消,想讓你辭了打更那活,安心在家養著,他啥苦都吃的了,隻為你高興,這麼好的人兒,打著燈籠都難找啊,你就知足吧你!”桑爺說完,回屋拿著雞毛撣子開始掃塵,還不死心地繼續誇子君的好教訓小腰要惜福。

好個裴子君!真真是講究戰略戰術啊,先從敵人內部開始下手,各個擊破,端了老窩,除了根據地,連個苟延殘喘的地都沒!

小腰憤憤地嘀咕著裴精分的壞話,匆匆和桑爺道別,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到了小外灘,這會正是未時末,太陽最毒辣的時刻,文川河裏隻有些皮的跟猴精似的小鬼頂著烈日在水裏嬉戲。到傍晚,那可就熱鬧多了,一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搬個小板凳或找塊舊布往這草地一鋪,納涼嘮嗑東家長西家短地八卦開,老少爺們往那水裏一鑽,那場麵叫一個壯觀了得!

這是商機!絕對是商機!暮年說,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銀子可賺!人這一生,決不能視金錢為糞土,畢竟除了生命,能伴你終老的,這一生中除了至愛就隻剩錢了!所以,人活著,就得一切向錢看!

小腰那鬼精的腦子顯然不是水做的,雖然偶爾,好吧,經常抽風,但你不得不佩服她的腦子有時還挺靈光。話說某日,閑的胸疼的某腰出門晃蕩,路遇一家布莊,因為進了批時下不流行的布匹賣不出去被迫低價脫手,那可是白菜價!老板原來覺得雨季要到了,出海去了晉國進了這麼一大批防水布,這不,大周的鬼天,旱的厲害,整大批布滯銷了。

路過抽風的小腰瞅著這也忒便宜了,說不定可以收集進小黑屋做些鬥篷啥的用的著,那時的小腰正在敗家的興頭上,哪顧得了那麼多,心腸又軟,見老板拖家帶口品掛著一張皺巴的黴臉,一咬牙,全買了!這不,那批布至今還堆在小黑屋裏頭裝“布老爺”呢。

那布其實做車鬥篷可惜了,花色鮮豔又能防水,關鍵是彈性不錯,隻不過質地較粗糙;再者,在這還較保守的大周,太過鮮豔反而沒人光顧,且不透氣,沒事穿身上不舒服,下雨了做做雨衣還是不錯的,可偏偏大周這幾年的夏季都熱的要命,雨水也不多,所以任哪個布莊進了它都是死貨,扔的扔送的送。

小腰在烈日下曬了半個時辰,發呆臆想了良久,終於耐不住熱浪,扇著袖子回家去。

一回到家,拿著皮尺和剪子針線就躲小黑屋去了。

子君下了學堂回家,四下尋了尋,見屋內空無一人,有些惱,這丫頭中午給留的補湯又沒記得喝,這會子又溜哪去了?

正準備進廚房做晚飯,忽聽那小黑屋裏頭一聲“嘶啦”的布匹撕裂聲和桌椅倒地聲傳來,心中一驚,忙衝過去查看。

小腰對子君平日裏管東管西凶巴巴的拽樣很是有意見,但,唯獨還令她稱心如意的就是子君對她的小發明小創造很是支持,不論做出啥怪異的玩意出來,他都極為捧場,由著她瞎鬧。當然,也是有前提的,不得傷及自己的小命,一些磕磕碰碰也是不允許的,小腰當然接受,這點暗裏頭的關心愛護,哪個女人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