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這麼燙?”子君又換了一遍帕子,再為小腰掖緊了被子。喝過藥,吃了飯,小腰燒的迷糊,撲哧撲哧的呼氣,臉頰紅撲撲,鼻子堵塞,淚光閃閃,那小模樣好不可憐。
“我……我沒事,就是熱,這被子能不能不蓋?好熱……”
“不行,忍一忍,乖……還有哪不舒服?”
“不要蓋,熱……頭暈,鼻子難受,眼睛迷糊……熱死了……”小腰燒的迷糊,胡亂地蹬著被子,不安地打滾。
“乖,發了汗,病就好了,就難受一會會……”
“熱,一會會都受不了了……暮……子君,我好熱……還好癢……”小腰試圖擺出這輩子最楚楚可憐的表情,剛才差點燒糊塗又喊錯人,還好及時改口,子君皺了皺眉,背轉過身,沒再說什麼。
暮年,要是暮年在的話,一定會耐心地哄她,和她打哈哈,繞圈圈地胡謅轉移她熱的難受的意識。她吃藥怕苦,暮年總是一份藥兩人喝,你一口我一口地陪著,吃完藥必定有顆小甜果子候著;她鼻塞難受,暮年不嫌髒地為她擤鼻涕;她怕熱愛踢被子,暮年總是不厭其煩地踢了蓋還蓋再蓋;她頭暈耳鳴難受睡不著,他就上床摟著她給她說笑話,還有在市井裏聽到的葷段子,每回都能將她逗的沒了力氣耍無賴,帶著甜甜的笑容睡去;暮年知道她怕癢每次趁撓癢癢時總要欺負她,暮年曾經為了照顧她三天三夜沒合眼……暮年……唉,暮年,你到底在哪?你真的不要小腰了嗎?煩了嗎厭倦了嗎累了嗎?
“哪癢了?”過了好一會,子君似是緩過了勁,轉身詢問道。
“背,後背,癢死了,好子君,你先出去,我自個撓撓就好了,鼻子塞的難受,還想擤鼻涕……怪醜的,不想讓你看見,你出去啦……”小腰又熱又癢,鼻塞耳鳴眼花,難受的不得了,一心想將子君遣出門去,好擺脫這等似在火爐裏的燒烤滋味,自由地蹦躂。
但子君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打算,倒是伸手進被窩,半扶起小腰,探進一隻手至她的後背處:
“哪癢了?”
“啊?別碰,更癢了,嗬嗬……我自己來自己來……”小腰腦子很重,本能的想要躲開,她不習慣,還很不習慣被不是那個人的手觸摸。
子君伸出的手頓了一下,但隨即就又貼了上去。
“別動!我知你從心底不樂意我碰你,是那個暮年吧?你心裏藏的最緊最深的人是他吧?你還忘不了他……我不管他是誰,不論是什麼原因,既然他扔下你不管,你又將我撿了回來,那我們就不會分開,我保證這輩子不論什麼原因都不會扔下你不管!請你……請你接受我吧!至少不要排斥我!”子君說的很小心,頭已經低垂了下來,不敢看小腰的表情,他心裏沒有底,他算什麼?認識幾天的乞丐而已,怎可和她那在夢裏都不忘念叨的人比呢?!
小腰雖然燒的迷糊,但還是聽懂了子君的意思,她有些詫異有些感動但心底還是有些小小的不屑,“保證這輩子不論什麼原因都不會扔下你不管!”?那人不也這麼說過?還在龜爺爺麵前起了誓,結果呢?唉,她就是個讓人厭的主,暮年一定是照顧她這沒用的東西累了怕了煩了,才會狠心離她而去,子君才認識幾天,怎可說出這麼滿的話?!又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小腰苦笑了一聲,背轉了身子,沒有搭話。
“我沒有別的意思,不論你相不相信,也許你覺得荒唐,但是我真的就在這短短的幾天裏就認定你了,那是一種感覺,就你了!這輩子陪我共度一生的人就是你了!就是這樣的感覺!”子君見小腰似是不信,有些著急。
“為什麼?我幾乎沒有優點!就是個麻煩!”
子君沒有立即接話,倒是不緊不慢地脫了外套鞋襪上了床,從身後摟緊了小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就是覺得安心!誰說你沒優點了?你善良,聰明,上進,嘴巴甜,還為我洗澡上藥給我買衣服,還給我做清蒸鱸魚,還將魚泡給我吃,最重要的是你還為我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