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又叫苦道:“大人休聽一麵之言,小人斷不會行如此之事。”
周知州冷笑一聲道:“你這廝還要狡辯。”因喝一聲道:“陳都頭,你且將這廝賄賂你的事情一一道來!”
陳都頭點頭應道:“是,大人!”又轉向王彪冷笑道:“你這廝,為了圖謀鄭大官人的鋪子,便聯絡了城北李大官人,欲圖聯手,又怕事情敗露不好收拾,暗地裏對屬下使錢,屬下自然不肯與這些潑皮同流合汙,權且穩住了他,又向大人揭發,同時上繳了賄賂的銀兩!”
王彪大叫一聲:“小人冤枉,這都是都頭誣陷於我!”
“你這廝,心腸恁地如何歹毒?平白的要誣陷都頭大人。”這時他身邊有人跪下叫道:“大人,這廝欲拉我下水,俺也不從,便將此事告知都頭大人,都頭與我等俱是義憤填膺。卻不想這廝還要誣陷都頭,全望大人做主就是。”說話的正是那一路同來的坐地虎李響。
“冤枉!”眼見得對頭人多勢眾,王彪不禁情急起來,連忙爬行數步,指向周知州爬過去,那周知州不由大怒道:“陳都頭將你賄賂的二十兩銀子已經上交本官,你還要狡辯?”說罷將那火簽一扔,大喝一聲道:“你這廝,還要攪亂公堂不成?不打不得招供。”
王彪一聽,頓時愣住了,明明兩百兩銀子,怎生隻有二十兩?不由掙紮起來,就要叫喊:“不對,不對,恁地隻有……”
爭奈那火簽落地,便聽得陳都頭上前一步,大喝一聲道:“你還要誣陷人不成?”說罷,岔開蒲扇般的手掌,正正反反,將那廝打了二十個嘴瓜子,頓時牙齒脫落,嘴巴也腫的不成樣子,鮮血迸流,嘴裏仍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話來。
又早有衙役上前,將他死死按住在地,一頓板子下來,那廝隻得嘶嘶抽氣,卻隻剩的哼哼之聲,哪裏還說的話出來?
周知州點頭,然後判道:“今有渭城潑皮王彪,強占鄭屠肉鋪、強買強賣、構陷他人、賄賂長官,事實俱在、人證物證齊全,且判他發還強占的狀元橋一帶肉鋪;強買獲利,變賣王彪家產,予以補償,李響並陳都頭揭發有功,待家產變賣之後賞銀各五兩,犯人王彪充軍發配定州。此判!”又因喝道:“你可服了?”
王彪那廝聽聞此言,惶然大急,欲待要分辨,隻是那嘴巴已腫得不成樣子了,如何說得出話來,支支吾吾,冷汗如雨。
陳都頭見此,便拱手對周知州道:“大人,想來人犯已經服法,隻要畫押即可。”
周知州點頭道:“如此甚好。”
王彪欲要掙紮,爭奈那陳都頭,鐵鉗一般捏住他的手指,在那判書上摁下了手印。揮一揮手,便被如狼似虎的差役拖死狗一般,望牢裏拖了去。
“退堂!”知州大人斷喝一聲,袖子一甩,便徑直往後堂去了。在那後堂,便見得一個莫約五十許青帽精神矍鑠的老漢,正自吃茶,見了那知州大人,忙起身見禮。
周知州笑道:“那廝已然被抄沒了家產,遠遠的充軍了,老爹可曾滿意?”
那老漢笑道:“大人斷案,自是公允。小的謝過大人,日後大人高升,小的先與大人一些程儀,日後自還相謝!”
兩人又客套一番,那周知州方道:“那鄭屠可與經略使大人有些交往?”
老漢笑道:“大人做事,小的豈能多嘴多舌?那鄭屠倒也去過府上幾次,夫人也曾賞過一些錢物,具體如何,豈是我等能知曉的?”
周知州點頭沉吟。便聽得那老漢道:“前些時日,我家大人也曾言:官家欲在海州開辦海司。此等言語我一個做下人的,本該回避,隻是我家大人不曾避諱得老漢。”
周知州大喜道:“正見得經略使大人對老爹的看重,由此,謝過老爹!”說著便拱一拱手。
那老漢點頭,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那老漢便要告辭,周知州又捧出一個包裹,遞與老漢道:“些許小禮,送與老爹買些果子吃吧!”
老漢點頭而笑,接過來後方這才告辭出門。那老漢出門,卻不望經略府上去,隻在那街道拐角處,行了不遠一個酒樓裏,小二迎了上去,道:“祝老爹,鄭大官人在樓上候著,特吩咐小人再次迎著老爹。”
老漢點頭而笑,隨著小二徑往樓上一個清靜的閣子裏,剛進的門去,便聽得有人大笑道:“祝老爹快請!”一麵說,一麵迎了上來,又吩咐道:“小二,但有好酒好菜,隻管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