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果在他之後新上任的製置使又要求獨眼狼他們來投資,那麼這種關係就隻能惡性循環下去。雖然獨眼狼他們能獲得光化軍政府的支持,但是每一次更換政府的領導者,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種代價日積月累,還不如不合作另尋他路的好。
“狼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無非是擔心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不長久。說實話,我承蒙聖恩欽命為光化軍製置使,到底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確實沒有一個定數。”
韓明瑜誠實的說了道。
獨眼狼冷冷哼了一聲,雖然韓明瑜很坦白,但是商人都是以利益為基準,沒有利益的保障不管合作的對象是誰都沒法談下去。
韓明瑜知道要取得獨眼狼的信任不容易,不過自己必須盡量去嚐試。
“狼兄,你以為我是那種貪圖利益,不顧大局的地方官員,對嗎?你我第一次見麵,想必狼兄你以前經常遇到諸如你想象的那種官員,因此才會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這一點我不強求你。”他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了道。
“難道你不是嗎?”獨眼狼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李小魚忽然叫了起來,打斷了獨眼狼說道:“你誤會了,韓使君才不是那種人呢。你也看到了,我們官府現在都簡陋成這個樣子,如果韓使君真的是那種貪贓枉法、苟利國家的人,豈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獨眼狼鼻子一哼,說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他這是在沽名釣譽。”
李小魚最討厭別人說自己小丫頭片子了,她氣呼呼的說道:“你胡說。韓使君根本不是沽名釣譽。我們光化軍剛剛經曆了齊狗洗劫,吃的、穿的、住的什麼都沒了,要不是韓使君拿出軍糧,又拿出官庫裏麵的銀子來接濟,現在光化軍早就是餓殍滿地的境況!”
“你怎麼知道韓使君是不是拿你們的糧食來故意說是軍糧呢!”獨眼狼依然不肯輕易相信,並且十分惡毒的說道。
“我怎麼知道?現在糧草這一塊就是我在掌管,府庫裏麵有多少銀子,全城有多少粥場,每個粥場有多少儲糧,我難道會不清楚?”李小魚大聲的叫嚷著,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一點倒是讓獨眼狼有些詫異了,他首先詫異的是韓明瑜怎麼會聘請一個小丫頭來掌管糧草財政,又詫異韓明瑜難道真的是一個有誌向有誠意的官員嗎?
韓明瑜知道獨眼狼心中的疑惑,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狼兄,有一句俗話叫‘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大可去城裏隨便詢問一番,我韓明瑜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光化軍是我大宋的邊境城市,也是我韓明瑜第一個經營的地盤,我是一個年輕人,哪裏有年輕人不想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但是,這又不能說明什麼。我們商人講究的是利益,就算你能給我們方便,可是日後你若是調任了,我們的保障該從何談起?”獨眼狼嚴肅的說道。
“我韓明瑜可以向你們保證。隻要我在光化軍一天,我不會收取你們任何形式的稅費,也不會要求你們賄賂我,更不會搞什麼人頭稅、過路費等等烏七八糟的雜役。”韓明瑜將話攤開了說道。
獨眼狼聽到了這裏,頓時更奇了起來,他原本以為韓明瑜拿光化軍道路權來要挾自己,就是想勒索自己商隊交過路費,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口否決了。
他立刻問了道:“那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韓明瑜頓了頓,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隻需要你們幫我一點,那就是替我打通南北的貿易。我出銀子出貨物都可以,但是價格必須是最優惠的,當然絕不會讓你們白幹。僅此而已,難道這樣簡單的要求,還會讓你們顧慮再三嗎?你們隻不過每次出貨進貨的時候,多帶一批貨物就是了。”
“你的意思,就是想用光化軍的過路權來交換貨物的優惠?”獨眼狼問道。
“可以這麼說。但是我給你們遠遠不止是‘過路權’這麼一點的權益,一旦光化軍發展起來了,我的軍隊可以保障你們的安全,我的身份也可以掩護你們黑商隊的非法性。”韓明瑜慢條斯理的說道。
獨眼狼倒是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因為他們現在商隊有實力,安全自然不成問題。至於合法性和非法性,不過是片麵的象征而已,在邊境誰管得了他們?
韓明瑜又說道:“除此之外,日後我的預想是將光化軍發展成一座軍事貿易並全的大城,等到本地的貿易興起之後,你們可以用最廉價的成本來與北方交易,而你們從北方帶回來的貨物,我能通過更安全保障的渠道,以更合適的價格銷售出去。”
他頓了頓,發現獨眼狼似乎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更直接的解釋了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建立了一套完整的貿易體係,在這個體係之中,你們的商隊就是主體。我會與你們形成密切的合作關係,你們會比以往賺取利益更輕鬆、更快捷、更安全。而且這套體係也會奠定你們在光化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