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張友正連忙點頭,說道:“我給你倒,你等會兒。”轉身往鍋台走去,熱水瓶是放在鍋台那裏的。
“建業啊,可要坐下來吃一點?”張軍看著站在門口的張建業問道,他剛回來,家裏什麼都沒有,飯差不多還沒吃呢吧。
“軍子叔你不用管我,我在趙叔家裏都吃過了。”
“剛那女孩是哪的人?是你對象嗎?看著人家姑娘也不錯,能定的話就早點定下來吧,友正連孫子孫女都給我生了,你還一個人……”
“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看到不錯的,我肯定會定下來的,隻是那姑娘還真不是我對象,您老可別亂說,別壞了人姑娘家的名聲。”他是知道他這個軍子叔的,最是熱心腸了,若是知道他和彩雲之間還有婚約,估計他待會兒就能把他二叔給找來商量商量他們之間的婚事,隻是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看上他這個老男人還不一定呢。到時候話說出去了,兩個人再沒成,他一個大男人倒沒什麼,就怕對彩雲不好。
張友正想了想還是把熱水瓶直接都給他拎了過來,連同他帶來的碗一起遞給了張建業,說道:“我擔心你一碗水不夠,你幹脆把瓶也給提回去算了,你用完再把水瓶送回來就行。”
“那好。”張建業接過張友正遞過來的東西,同他們告別回去。
門口處的趙彩雲打量著已經變幹淨的房間,拍了拍手,得意的看著她剛剛完成的工程,想到剛剛張建業打開的櫃子裏的棉被一股子的黴味,轉身進了屋子,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抱著一床厚厚的棉被。
晾繩不高,但對於如今抱著這冬天用的厚棉被的趙彩雲來說,絕對是有難度的。搭在肩膀的棉被似乎滑下去了一點,她猛地一使力,用手往上提了提,才讓它免於和這泥地來一次親密接觸。她用盡全身力氣,把身上的被子往晾繩上推搡,忽然間輕鬆了很多,轉臉一看,就望進了男人的胸膛裏。
“這被這麼重,我來弄就行了,你去喝口水,歇一歇吧。”
趙彩雲笑著搖了搖頭,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打理著已經搭在晾繩上的被子。一雙手在被子上拍拍打打,忽然間拍到了什麼溫熱的感覺,手猛地一下抽了回來,兩頰慢慢蔓延上一抹紅暈,捏著自己的衣角驚疑不定的站在那裏。
張建業低頭看著趙彩雲,就隻見著她烏黑的發頂。咳咳兩聲,想著說些什麼,剛一張嘴,趙彩雲也猛地抬頭,烏黑明亮的雙眼瞅著他,嘴裏磕磕巴巴的說道:“那個,建業哥,我……我先去喝口水……”說完,轉身就快速的小跑進了屋裏。隻留下一雙濕潤潤的眼睛望進張建業的平靜的心裏,所有的思緒好像全部都已經飛離了她,下意識的回答:“嗯……你去吧,桌上的碗裏就是我剛倒的白開水。”
過了一會兒,張建業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搭在被子上,人彩雲早早就鑽進了屋中。看著手上還沒理好的被子,動動手,拉一拉,又拍了拍,眼見著都弄好了,又進了屋將那個大木櫃裏麵的別的被子也都給抱了出來,理到晾繩上曬一曬。
隻是剛剛那軟軟的,滑滑的就是女孩子的手嗎?
張建業在腦海中回味著剛剛兩人那一刹那的接觸,又攤開手來,看著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手,他的指節很長,剛剛彩雲的手似乎很小,又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右手,掌心有很厚的老繭,手麵也很粗糙,和女孩子的手完全不一樣。
再之後,這兩人之間頗有一種脈脈不得語的意味,無聲之間,似乎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侵襲了張建業的心裏。事情都忙完後,張建業瞅著雙手放在身側輕輕擺動的趙彩雲不知道說什麼好,又倒了一碗茶,端到彩雲的麵前,說道:“彩雲,今天這麻煩你了,來,渴了吧,喝口茶。”
趙彩雲抿著嘴,隻擺了擺手表示拒絕,她剛喝了一碗水沒多久,現在根本都不渴。兩個人之間都默不作聲,這樣的氣氛讓人覺得拘束,趙彩雲左看看,右看看,說道:“那……建業哥,既然忙好了,我就先回家了。”
眼看趙彩雲就要走,張建業忙拉住她說道:“怎麼能讓你忙過就走呢,你就在家裏坐一會兒,待會兒吃了午飯再回去吧。”可想到家裏的水缸裏都幹幹的,連水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麵、菜了,張建業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發虛。
“不了,建業哥你就別忙了,你剛回來,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就不在這兒打擾你了,而且我姑家的表妹這倆天要過帖了,我待會兒回家還要把昨天從集市上拿回來的衣服送給她。”趙彩雲說著話,腳上往門口走去,繼續說:“你在家忙吧,我就先回家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