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中午,暑氣蒸騰,婦人歇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了眼那高懸的太陽,心想著到點該去送飯了,於是拎上裝好飯菜的籃子前往田間地頭。
走過的曲折的小路,耳邊是綿綿不絕的蟬鳴,往日二十分鍾就能走到的路程,今日格外的遙遠,挎著籃子的婦人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水,抬眼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身著長衫的男子暈倒在了路邊,婦人暗道可別中暑了才好,急忙上前攙扶到了一個柳樹下,又從籃中摸出一壺茶,倒在碗裏喂給了那人,片刻過後,男人悠悠轉醒,看清是眼前人救了自己連連道謝。
【你會得償所願的。】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一個轉身的功夫,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婦人也並未多想,生怕誤了丈夫吃午飯,提上籃子快步走去,說來也怪,剛剛還覺得今天的路程格外的累,此刻腳步格外的輕盈。不多時,遠遠的就看見丈夫在田間地頭忙碌的身影。
婦人在樹蔭下拿出飯菜,招呼丈夫趕快歇息吃飯,丈夫接過水壺,接連喝了幾大口,這才開口道:【今年收成不錯,再過幾天玉米就能掰了,趕明我挑去集上買了,給你裁一匹布,你也好做一身新衣服。】
看著眼前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男人,心下生出一股暖意。收拾好碗筷,【天氣熱,你除好草也趕快回來吧。】許盈又叮囑了幾句便往家走去。
離家還有幾步遠,婆婆卻又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隔著院牆嘟嘟囔囔,【不下蛋的雞,就該宰了。】說著又踹了一腳正在踱步的母雞。那雞平白無故挨了一腳,撲騰著翅膀飛遠了。許盈聽到婆婆的話,頭埋得更低了。默不作聲的進了院子。
當天晚上,許盈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在山間迷了路,濃重的瘴氣就快要把她包圍了,突然一摸白色的亮光突然出現, 循著亮光,她一路來到了一處譚邊,那抹光亮也變作了一條小蛇的模樣,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夢裏的她也不害怕,伸手去摸,那小蛇也順從的拱了拱她的手心。心下隻覺一片柔軟。接觸的瞬間,銀白的小蛇化作一抹亮光消失在她的手心。
睜眼,已是雞鳴時分,她推了推身旁的丈夫,把剛剛的夢告訴了他,趙淮激動的從床上跳了起來,【這一定是胎夢,老天顯靈了。】說罷把耳朵撫向肚子,許盈嗔怪的道【八字沒一撇呢,淨瞎說。】趙淮像是反應過來,一骨碌跑下床,鞋子也來不穿。
【呆子,你去哪?】許盈看著趙淮的背影喊道,【我去去就回!】趙淮耷拉著鞋朝外跑。
不多時,村裏頭的老中醫就被他生拉硬拽著帶到了家中,老李頭以為是誰得了不得了的急症,揣著醫箱緊一路叮鈴咣啷,看著眼前麵色紅潤的人,氣的給了許淮一腳。
【您快給瞧瞧啊,是不是有了。】趙淮急得向猴子上躥下跳,老李頭並不搭腔,隻是默默搭上脈,撚著胡子,沉吟片刻,緩緩說到【已有月餘。】許淮聞聽此言頓時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