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安養市。
金道晛做了一個夢——墜入湖底,湖麵微有光亮透來。
樓下有嘈雜聲響起,躺在床上的金道晛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意識逐漸歸位,伸了一個懶腰便坐了起來。
金道晛醒來後發現有些奇怪,自己的衣服已經濕透,發絲也縷縷垂下,仿佛落水了一般,也從未像今日般如此思維清明,清晨的日光之亮,鳥啼之透,皆隨著呼吸滲透皮膚。
饒是如此,也並沒有睡得不舒服。
“媽,你要出門了嗎?”金道晛走進浴室準備洗漱,不多時,探出個腦袋,口中咬著牙刷,張嘴便是泡沫橫飛。
金裕美手中拿著一串鑰匙正在換鞋,聽到兒子的喊聲不由一愣,臉上泛起了笑容。
“嗯,周末了,我今天可要早點去,你剛回來,在休息會——對了,今天三餐自己解決啊。”說完,也不等金道晛的回答,金裕美女士便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迅速的洗漱完,金道晛來到書桌前,看著已完成大半的劇本,思緒止不住地飄散。
“生活是不可預知的,它或許會嫉妒你的幸福。”金道晛杵著下巴喃喃道。
小時候的金道晛長得水嫩可愛,可能也正因這股子靈氣,才會牽著父親的手逛街時被一位電影導演看中,沒有什麼意外,金道晛莫名其妙的拍上了電影。
在劇組的日子,金道晛沒覺得痛苦,他隻需要聽從導演的話就好了,縱使有什麼不懂的,父親的一顆軟糖便能讓他演技飆升。
對於小孩子而言,時間如同壓歲錢,無需多久,很快就沒了。
來來往往兩周時間,金道晛的拍攝任務就結束了,也沒等父親還在與導演客氣道謝,招呼了一聲就匆匆跑向了公園,平時這個時候他的大夥伴金鍾國會在公園等他,一想到又可以玩警察與混混的遊戲,金道晛發誓這次一定要做混混。
“嗬。”緩緩吐出一口氣,金道晛不敢再往下回憶,強迫著自己將注意力放回劇本中。
自從08年決定入伍服役,這期間的兩年時間,金道晛沒有太多閑暇時間,除了想著母親、思念去世的父親便隻剩下了這構思兩年多的劇本了,當然,也偶爾會想起那個安養的金斧頭,隻是沒有聯係方式,怕是可能會見不到了。
金道晛記得金鍾國好像是08年退伍來著,嗬,沒想到當年的斧頭哥也成了明星。
就這樣磨蹭到了下午,金道晛終於是將劇本填補完成,大致翻看了幾遍,覺得已是足夠完善便將其收了起來。
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隨後拿出一疊紙張,在上麵寫寫改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思緒特別清明,許多念頭會自己跑出來,都是自己以前所未曾想到的。
看著紙上的個人規劃,金道晛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這可笑的堅強。
當年金道晛拍的那部電影上映後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績,也為他帶來了極高的人氣,因為電影中的出色自然的表現,許多媒體甚至誇耀他為“願意為之等待的玉”,可現在看來那又如何呢?父親也看不到了——那醉的一塌糊塗的酒鬼、那疾馳的車,金道晛一想起當時的場麵便頭痛欲裂。
當金道晛成為了名氣童星後沒多久,父親便出了車禍,這讓金道晛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