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本以為及時亮明了身份,就會得到相應的禮遇,就算是兩幫交戰,尚且還不斬來使呢,更何況在明麵上狼族還臣附於天族,可魏無羨還是錯了。
為首的那個麵相十分猙獰、一臉橫肉的狼族人,看起來應該是這隊人馬的首領,在魏無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一鞭子抽在了魏無羨的手腕上,魏無羨的手腕一陣麻疼,手一鬆,帝旨和令牌便掉落在地上了。
“哈,帝旨和令牌?掉在地上的可不就是垃圾嗎?怎麼會是高高在上的帝旨和令牌呢?哈哈……”
橫肉男笑得猖狂,語氣簡直欠揍到了極點,他的下屬也跟著爆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將魏無羨放在眼裏,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完全沒有將天族放在眼裏。
魏無羨氣得眼冒金星,差點就要當場發作,但魏無羨也明白,此時此刻發怒了,自己是痛快了,但隻能激怒天族跟狼族的矛盾,甚至給了對方發難天族的借口,魏無羨不能這樣做。
“發怒是本能,將升起的怒氣壓下去才是本事,魏無羨,你可以的!”
魏無羨不斷地在心裏勸導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彎腰撿起了剛被打落在地上的帝旨和令牌。那橫肉男以為接下來就要看這個天族派來的小白臉發火發怒了,結果這個自稱魏無羨的小白臉,非但沒有生氣,但氣度從容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東西,不卑不亢、從他的語氣和動作中看不出絲毫懼怕。
“既然如此,請帶本特使去見狼王吧,若狼王也是如此態度,本特使絕不多打擾一刻鍾”
魏無羨如此行事,倒把橫肉男給整不會了,橫肉男倒也不完全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他抬眼看了看山丘的那邊,作為一個土著狼族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山丘那邊那些密密麻麻綠瑩瑩的東西是什麼。
他低頭又看了看麵前這個瘦弱的天族特使,在火光的照耀下,這少年顯得更加瘦弱,看起來根本經不起他們在場之任何一個人的一拳頭,可是他卻能闖過狼群,安然無恙地來到他們狼族人居住的腹地,這一點就很是不同尋常。
橫肉男緊抿著嘴唇,用昏暗不明的眼光審視著魏無羨,但見這特使身形消瘦歸消瘦,但自有一股風流態勢,身形恰似煙柳垂新,姿態如明霞流雲。橫肉男幼時跟著狼王身邊的軍師也讀過幾本書,看到眼前這位特使的模樣,他從前依稀讀過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詩三百中的模樣忽然就有了一種具象的感覺。但細細再看之下,魏無羨那一雙正帶著略微不悅眯起的瑞鳳眼,在火光的映照下幽光流轉,顯出了幾分浮華輕佻,這樣的眼神,又讓人覺得他看上去的那副文良君子的模樣,全然是裝出來的一樣。
“哼,最奸猾莫過於天族之人,帶走!”
橫肉男心內陡然升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氣,他朝著屬下揮了揮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兩名狼族的隨從,拿著兒臂粗細的麻繩枷鎖就要往魏無羨的身上招呼,魏無羨本不打算反抗,一切且等見到狼王再做打算。可就在那麻繩枷鎖馬上要加注在魏無羨的身上的時候,卻被橫肉男抬手阻止了
“罷了,細胳膊細腿的,晾他也翻騰不出浪花來”
夜還深,魏無羨被蒙了雙眼,他也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裏,隻是約莫兩刻鍾後,他被粗暴地推搡在地上,他奮力地拉下了眼睛上的布條,才看清這是狼族的牢房。周圍充斥著惡臭的味道,魏無羨進來後引起了一陣騷動,魏無羨借著灰暗的燈光看清了,這牢房裏密密麻麻關押的都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