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平白地撿個神仙當,這樓蘭民眾怎麼還會如此不識好歹呢……”
魏無羨雙臂抱在胸前,一隻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潔白皙的下巴
“所以藍湛,現在我們知道了症結所在,你是怎麼對樓蘭女王說的呢”
魏無羨當然知道女王能輕易地將藍湛放回來,若藍湛沒有拿出什麼能說服女王的話,藍湛是不可能全須全尾地回來的。
“魏嬰,看來我們得回天族一趟了,你我作為天帝的特使,除了你我在兩族之間斡旋,很多事情實際都在天帝的一念之間……”
魏無羨想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確需要聽天帝的意思,若是要平息樓蘭的騷亂,就非得拿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不行,既然不想起戰事,那就得以政治手段解決,俗話說得好,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且看天族能妥協到哪一步吧?
就在魏無羨和藍忘機要離開的時候,他們卻被一身炫黑碎布條的怪人擋住了去路,那人一身黑衣,碩大的兜帽擋住了他的麵容,隻隱約露出了一點鷹鉤鼻,那人的肩膀上站著一隻鷹隼,尖利的爪子和鷹眼讓人望而生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鷹隼鑿瞎了眼睛。
魏無羨和藍忘機到了樓蘭有些日子了,但是從未見過此人,他們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疑問的神色,魏無羨開口道
“敢問閣下是?”
“我不是閣下,我是樓蘭的國師,是女王的巫父,你要走可以,但是他得留下”
他居然也能看得到藍忘機,可見也非等閑之輩。黑衣人枯枝一般,上麵布滿皴裂口子的手指指著魏無羨,擺明了這是要留下人質的意思了,不等魏無羨發作,藍忘機搶先一步
“為何是魏嬰?不行,我們不能分開!”
那黑衣人操著沙啞蒼老難以入耳的聲音繼續道
“這恐怕由不得你們!”
他為了將人留住,但又不想起直接的衝突,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
“放心,隻有他才是最合適的人質,在你沒有帶來真正的福音之前,我們都會優待他”
人質?還是最合適的人質,為何魏無羨會是天族最合適的人質呢?在作為天族特使之前,他魏無羨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小小的守靈人,又怎麼會有如此分量作為人質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留下藍忘機作為人質尚且能夠理解,畢竟藍忘機是上神的身份,是龍王之子,還是曾經的新晉能臣,對無妄海還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這樓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這讓魏無羨想不明白,這讓藍忘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但是他們還是不想分開
“這位……啊,這位巫父,我必須跟藍湛一起回去,否則藍湛自己是無法回去的……”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黑衣人倒是沒有磨嘰,直接揮動了他寬大的衣袖,藍忘機便回到了聚靈盞內,接著一陣狂風襲來,掀起的飛沙走石一時間讓魏無羨睜不開眼,他隻覺得手裏一輕,聚靈盞便被剛剛還站在黑衣人肩頭的鷹隼抓著飛走了。
“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黑衣人蒼老難聽的聲音響起,狂風驟停,魏無羨才反應過來,剛才那陣子狂風竟是那鷹隼翅膀煽動的力量。
微微抬起的黑衣人的頭顱,讓魏無羨看清了兜帽下人的臉,用形容枯槁來形容那張臉一點兒都不為過,蒼老,皺皺巴巴,幹裂的臉,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皺紋,眼窩深陷,若不是臉上那滿是褶皺的皮膚提醒魏無羨,他幾乎都以為他見到的是一隻骷髏頭。
長袍上垂落的條條革帶在風中飄擺,他嘶啞猶如吞炭的聲音傳來,他忽然轉過頭來瞪著魏無羨
“看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