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璨思索了一夜,秦毅白天在朝堂之上的言辭以及皇帝的作為真的令人寒心。這樣的朝廷是否值得他秦家鞠躬盡瘁,肝腦塗地。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吵得周月茹無法安眠。她迷迷瞪瞪的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秦璨歎了口氣,沒有說話,繼續翻身。
周月茹索性坐了起來,“相公,不妨和我說說!”
秦璨睡不著,與其這樣苦思無果,不如說出來與娘子商量,他起身“二弟今日請求永駐邊關,皇上應允了!”
“什麼?二弟不是得了戰功嗎?”周月茹疑惑,守邊的活怎麼看也不像是獎賞啊!
“哎,皇帝昏庸!”秦璨氣不打一處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了。
周月茹立刻捂住他的嘴,搖搖頭,警惕的瞧了瞧外麵,確定無人後才放心下來。她提醒道“相公,心急也不可妄言!”
秦璨無奈的再次歎氣。
“你說說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何事?”
“今日大軍凱旋,皇上本是論功行賞,可是,那丁淮卻借機發難,非說二弟殺了他的兒子丁玘,不僅如此,還毀屍滅跡,屍骨無存!”秦璨簡單的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他可有證據?”周月茹問道。
“依丁淮之言,他找到的隨行護衛親口所述,但那護衛回京途中死了!”
“那不是死無對證嗎?”周月茹補充道。
“是啊,皇上單憑他一人之言,就把此事怪罪到二弟頭上!”秦璨說到這,語氣都不好了!
“皇帝這般昏庸的嗎?”周月茹大驚道。
“丁淮在禦前賣慘,女兒瘋了,兒子死了,晚年喪子心情悲痛,皇帝為了安撫 他,便要懲罰二弟。二弟許是氣不過,主動請求戍邊,非召永不入京!”秦璨道。
“你當時沒有替二弟據理力爭?”周月茹覺得二弟一介武將辯解起來困難,但他混跡朝堂多年,那些自詡文臣的心思他最是看的透,為何沒有替二弟辯解。
“別提了,二弟不讓,出門前,在門口遇到二弟,他便千叮嚀萬囑咐無論朝堂上發生了什麼,讓我都不要參與!他自己能應對的了!”
“他說應對的了,你就不說話了!”周月茹無語,他這個憨厚的丈夫啥都好,就是太憨厚老實了!
“哎,我當時腳都踏出來了,二弟見狀搖頭不準我出頭!”秦璨回想當時情景,他覺得自己太糟糕了!
周月茹安慰道“許是二弟有自己的想法!”
秦璨無奈道“二弟對皇上失了信心!”
“這話可不能亂說!”周月茹提醒,隔牆有耳,小心為上!她忽然想到丈夫今夜的狀態,問道“你翻來覆去睡不著是有什麼想法?”
“皇上的做法太讓人寒心了!”秦璨表達自己的想法“我秦家兩代人誓死守護大宋,如今佞臣當道,皇帝又沉迷修禪,我都不知道父親當初的堅持,我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你想辭官?”周月茹從他的話中聽出退意。
“我不知道堅持下去的意義!”秦璨苦惱,當初的明君不在,他的堅持杯水車薪。
“相公,你聽我說,秦家守的不是皇帝,而是大宋百姓的安寧。二弟即使對皇帝失去了信念,他依然選擇駐守邊關的目的也是為了守住大宋百姓的安寧。”經周月茹如此一說,秦璨豁然開朗。是啊,他們秦家兩代人征戰的目的不是為了誰當皇帝,而是為了大宋百姓的安寧。
秦璨心中已有了計較,他道“娘子,我若沒了中書舍人的職位,你可會怨我?”
“你叫我什麼?”周月茹反問道。
“娘子啊!”秦璨懵懂道。
“你即喚我娘子,我們便是夫妻!出嫁從夫,你我本是一體,我怨你什麼!”周月茹解釋道。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秦璨感歎。
“睡吧,有什麼,明日再說!”周月茹道。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秦璨早早起身,他來到書房寫了份奏書,言辭懇切,請求隨秦毅一同調往邊關任職。
奏書很快得到回應,皇帝任命他為忠武軍節度使,輔助秦毅坐鎮秦州,統攬原、儀、渭州邊防。
雷允恭來秦府宣旨時,秦毅才知道大哥的想法。秦毅以為是自己影響到了秦璨,他羞愧道“大哥,其實你不必如此!”
秦璨製止“此事與你無關,父親在世時曾說過,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今,他們二老都不在了,你我兄弟更該團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