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蘇九安的來曆,她的背景幹淨的如一張白紙。連蘇九安自己都不知道。若有能證明她身世的隻能是她左耳後那容易讓人忽略的小拇指蓋般大小的蝶形胎記吧。
她隻記得自己是在破舊的茅草屋中醒來,身上衣衫襤褸,門窗在寒風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所謂的床,也隻是簡單的幾塊木板拚湊而成,想來她之前過的並不好。
內間落滿灰塵的厚重沙帳滿是補丁,床上隻有一床破爛單薄的粗麻布被子。零落的陶罐破碗映射著這裏曾經住過人。
屋後孤零零的躺著的荒墳,墳頭的枯草約摸半人高,破爛木板製成的墓碑上歪歪扭扭的亡母蘇氏之墓的字樣也很難讓人辨認出來。
“這是哪裏?我是誰?”蘇九安喃喃自語。屋內滿目瘡痍,沒有一點生的氣息。她沒有記憶,隻記得自己叫蘇九安。
“咕嚕嚕~”饑餓聲打亂了她的思緒。“好餓啊!”
蘇九安從床上爬起,她得先填飽肚子才行。她在屋內巡摸了一圈,“家徒四壁”四個字立馬浮在腦海裏。別說吃的了,老鼠打門前過都得痛哭流涕留下點吃的。屋外是高不可測的大山,“靠山吃山,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蘇九安自我打氣道。
她剛拉開房門,那破敗的木板門哢嚓一聲倒地。“咳咳”門板揚起的灰塵嗆得她連連咳了幾聲。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光,眼睛不適的眯起。
門外白皚皚的一片,一眼望去一片死寂。“好冷啊!”數九寒天,昨夜又是一場暴風雪,地上的積雪已經很深了。
蘇九安身上隻有單薄的衣衫。她吸了吸鼻子,又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衫毅然邁出腳步。雪被踩的咯吱作響。
蘇九安顫抖著身體,一點點的挪動步子,不知道走了多遠,沒有人煙,連個野果都沒有找到。“難不成我要吃土啊!”蘇九安悲愴的道,可是她徒手扒了半天,雪下麵還是雪,手指凍的快要僵住了她隻能停手,自我嘲笑道“這下連土都沒得吃了!”
蘇九安呆立在雪裏,滿目的白色讓她感到暈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天這麼冷,如果找不到吃的,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的。”
她看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此刻她身處山坳,四下荒無人煙,孤立無援。忽然,她的瞳孔緊縮,不遠處有個黑色的物體動了一下。“會不會是野雞或野兔?”蘇九安興奮道,“天不亡我啊!”說罷她拔腿朝著那黑色物體跑去,生怕慢一點會錯過填飽肚子的機會。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黑色物體旁才看清哪裏來的野雞野兔,這分明是個人,還是個男人。蘇九安眯著眼看著,半天不見男子有動作,便拿腳踢了踢他,“喂!別裝死啊,有氣兒就吭一聲。”
男子眉頭微皺,卻沒有其他的反應。蘇九安好奇的蹲下身查看,此人一身黑衣,胸前還有斑斑血跡。蘇九安伸手摸了摸,血已經幹了。“長的還挺好看!帶回去做相公也不錯。”蘇九安有一瞬間陷入著迷。
“喂,蘇九安,你在幹嘛?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蘇九安氣惱的一巴掌拍在腦門上。隨後她在男子身上一通翻找,結果隻有枚鐵質腰牌和匕首。蘇九安隨手將東西丟在一旁,又是一通亂摸,絲毫不顧男子緊皺的眉頭,然而,一無所獲,一臉失望。“連口吃的都沒有。”
蘇九安四下望去,地上除了一排看著像馬蹄的印記,哪裏還有第三個人。“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自身難保。”蘇九安說著便起身。
“待我回來,你若還有命……”蘇九安搖搖頭打消這種想法“算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這種出氣比進氣多的模樣,大抵是等不到她回來了!
“匕首借我一用,我若僥幸活了下來,也算你的功德了!”說罷,她便循著馬蹄印而去。她的想法很簡單:找到馬匹,殺了它,食馬肉,喝馬血。
然而沒走幾步,她停了下來。她懊惱的搖了搖頭,再次折回男子身邊。“算你走運,遇到我這般菩薩心腸的好人。”說罷,她俯下身,拉起男子的雙臂,試圖將他背起。
然而,剛一發力,蘇九安便被男子的重力拖拽摔倒在雪地裏。“呸呸呸。”蘇九安吃了一嘴的雪,“你太重了”她有些後悔,因為她那點僅剩不多的良心。蘇九安坐在男子身旁吐槽道。蘇九安四處望了望,看到不遠處的樹林,立馬有了主意,“等我回來。”
她一步一緩的朝著樹林而去。半個時辰後,她拖著一個簡易的擔架回來了。她將擔架丟在一邊,雙手掐腰大口喘著粗氣,“這一來一回可把我累的不輕。”
她費力的把人拉上擔架,用藤條將人簡單固定在擔架上,另一頭套在自己的腰間,看著簡陋的茅草屋眉頭緊皺。
“走嘍~”她自言自語道,也像在告訴擔架上的人。腳下發力,雙手緊緊的拽住藤條,指節哢哢作響,脖子青筋暴起,抬腿有多費力,拖著他前行更加艱難。為了維持身體平衡,蘇九安幾乎是匍匐在雪裏。一步,兩步,她幾乎是在雪裏爬行,每一步都免不了吃上一口積雪。
蘇九安一路不住的嘟囔“美色誤人,美色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