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幾百年下來，沒一個成功的？”
一片亮白的係統空間裏，林小暖穿著一身銀灰色連體皮衣。
憂心忡忡，眼含熱淚。
這地方的光線簡直太亮了！
她的狗眼都要被刺瞎了！
林小暖麵前漂浮著一團緩緩流動的灰色，這團灰色裏摻雜著細如牛毛的絲絮。
這是她家曆代祭司都要傳承的……老祖宗。
姓名：無。
性別：雄。
年齡：不詳。
它回答問題的時候，像個機器人。
語氣平平，冷靜理智。
“是的，沒一個人能成功走到最後。”
“所以就這麼一代代嚐試下去？”
“是的，直到有人打破這個記錄。”
林小暖立刻搖頭擺手，揮灑熱淚。
“那這個人肯定不是我！”
“我是個廢物，我鐵定破不了。”
“我不去行不行？”
老祖宗的聲音波瀾不驚，婉拒她的請求。
“每個人都有可能突破記錄。”
“勇氣是人類最高的讚歌。”
“人類文明的每一次突破，都與每一個人息息相關，不可妄自菲薄。”
它明明可以直接說不行，卻硬生生將這麼簡單的事拔高到整個人類文明的高度。
老東西怎麼這麼會說話啊！
格局太大了！
林小暖感動得不行，差點忘記自己幾斤幾兩。
“你在說什麼啊我的老祖宗！”
“什麼妄自菲薄，我這分明就是自知之明啊！”
“抽十份情絲給你，那可是十個人啊！”
“林家每一代祭司都領過這個任務。”
“你在咱家呆了這麼多年，攢了這麼多錢，培養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成功的！”
“這任務該有多難，可想而知！”
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祭司前輩們都沒能完成的事，她一個預備役怎麼可能做得到？
更何況她還是個畢業三年連工資都沒掙到10萬塊的社畜！
要不是三天前，上任祭司突發惡疾，救治無效當場死亡，也不至於讓她這個未經考核的預備祭司直接上任。
灰絮絮緩緩湧動幾下，很快又恢複平靜。
它試圖打感情牌。
“你應該知道，你從小就離開了父母，你一出生我就見過你……”
林小暖撇撇嘴，不吃它這一套。
“您老存在多久了？”
“除了第一任祭司，後來的哪一任祭司小時候你沒見過？”
“沒準兒還偷偷比較過男祭司的唧唧大小。”
“還有，網絡熱梗不要亂用。”
林小暖側目盯著灰絮絮，一點都沒在怕的，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教育它。
誰讓它不殺生呢？
灰絮絮湧動的幅度驟然加劇，聲音大了許多。
“我沒有！”
“嘁——”
林小暖才不在意這種事，她開始仔細打量它。
說實話，有點嫌棄。
林家的祭司是為它專門設立的職位，光這個職位就已經傳承了幾百年。
一直到現在，它竟然連個人形都沒有長出來。
聽前任祭司姐姐吐槽過，說它最近幾十年老是偷偷玩電腦。
越來越像沒有人性的智能機器了。
林小暖打量著它的時候，灰絮絮慢慢穩定下來。
它又恢複最初那個模樣。
語氣平平，理智分析，精確打擊。
“如果你不接受任務，我會關閉係統空間，將你送回1684米的高空。”
“你將進行初速度為0，加速度為9.8m/s²的自由落體運動。”
“到達地麵時，你會變成一灘冒著熱氣的肉泥。”
林小暖試圖想象一下那個畫麵。
可把自己給惡心壞了。
但一想到自己死了就不用再上班，她又沒那麼惡心了。
而且自己在這世上無親無故，沒什麼可留戀的。
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兩手一攤，很是無所謂。
“你隨意。”
“林家主支隻剩你一人，假如完成任務，你不但能活下去，還可以接手祭司專用銀行卡。”
林小暖心想，來了來了！
開始畫餅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銀行卡密碼隻有當任祭司本人知道。
上任祭司突然逝世，根本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
銀行卡裏的錢取不出來，有什麼用？
不還是要打工掙那三千塊錢的窩囊廢？
“死就死吧，我才不要……”
“密碼我知道。”
林小暖倏然扭頭，大小眼看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