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宛若大夢的權色場,放任自己沉淪。
直到醒來時,是陌生的房間,對麵是叼著煙,麵無表情的她。
“醒來了,就滾”!
後來他拖著酸軟的身子,出了門,站在陽光下,隻覺得冷,渾身都疼。
世界之大,竟沒有一處是他的家。
也對,他本來就沒有家!
無父無母,從小在福利院長大。
渾渾噩噩走了許久,戲劇性的被車撞倒。
後來到了醫院,一經檢查,小護士欲言又止,醫生滿臉嚴肅,這才發現,竟渾身是傷。
衣服下背上是刺目的鞭傷,手腕,腳腕更是一圈紅紫。
那一刻,天旋地轉,死去的記憶慢慢浮現。
顫抖著手,哭著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她,昨晚是不是她。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後來是幾不可聞的肯定。
[嗯]!
她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
王雨橋一言不發回到租的小破房子,自虐般將自己沉在浴缸裏。
溫熱的水覆蓋冰冷的身軀,放在一旁的剃須刀,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裏。
後來,再也沒有後來了。
醒來後,他開始記不住一切,醫生說失血過多,大腦缺氧,晚一點,就沒救了。
她說,他是她救的,這輩子隻能待在她身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她不允許他輕生,敢有這種不要命的想法,骨灰也給他揚沒了。
三年了,二十二歲,大二那個夏天,意外的她給了他。
當時他害怕,逃避,沒有珍惜。
回過頭想去追,去求,卻連資格也沒有了!
“醒了”?
耳邊聲音很輕,記憶似乎回到了曾經。
那夜她嬌氣的喊疼,說要和他結婚領證。
王雨橋眨了眨眼睛,伸手輕撫著柔軟的黑發,費力的開口。
“阿霜,對不起……咳咳”!
一句話說的費力,接下來是止不住的疼。
夏秋霜看向躺在那裏,看起來慘極了的人兒,一時間心情複雜。
這些年說不清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他。
恨他絕情,恨他欺騙,恨他明明有了自己,卻和別人拉扯不清。
可是比起恨他,更怕他犯傻,怕他不要命。
沒人知道,珠港那一夜,她動用了多少關係。
才將頭上開瓢的人,從死神手裏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