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餘生宮渺的南天竹×白澤的番外)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古有言,白澤能言語,知古今軼事,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知天下妖獸名諱,奉為尊者。
在四域乃至整個大陸,有且僅有一隻白澤。白澤對於這件事,早已熟知於心,所以他雖然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卻也從未告訴給別人,隻要別人叫他白澤就好。
身為白澤,萬獸見了他的本體都得驚怕,所以,他早早就化了人形。起初的白澤,沒什麼追求,他在醉晚林用竹木建了個房子,悠悠坐下,潮濕的夏夜,空曠的院子,飄揚的柳枝,蕩漾的水麵,無一不愜意。
再使喚幾個小妖奉來瓜果,美哉快哉。
白澤獸生中的轉折點,是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小男孩。
那日。
白澤如往常一樣,放了藤椅,在柳樹下躺下,泡茶消磨時間。卻見從萬獸穀的方向,跑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可憐人童,他雙腳顛簸,身上滿是傷口,脖子上還有鐵項圈,脖子被項圈勒住,通紅刺目。
那男童背後,追著一隻靈獸,但看見白澤,卻是不敢再追了,默默離去,心裏暗忖這人類小子倒是好運,偏偏跑到了白澤身邊。
稚子瞳如黑曜,麵容木訥,瞧見藤椅上白衣白發白瞳的仙人,眼中添了些許高光,盡力跑過去,跪在白澤腿邊:“仙人救我,我……我什麼都能做!我給你打雜,我給你捶背,我給你做飯,我給你做什麼都可以,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他想抓白澤的衣物,可看了自己髒兮兮的手,又不敢了,他怕弄髒了仙人的衣服。
其實白澤的眼睛不是白色的,是琉璃色,帶著淡淡的五彩,遠遠看去的話,的確和白瞳差不多。
白澤聽完,淡淡一笑:“你叫我什麼?”
“仙……”男孩似乎看出了白澤不喜歡這個稱呼,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向來不錯,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並且逃了出來。男孩跪著後退些距離,磕頭道,“先生救我,我無以為報,隻能給先生做牛做馬,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白澤彎眸,雖說麵容沒有多驚豔,但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好看:“好,這一句先生叫得好,起來吧。不過,你能不能跟在我身邊,就得看你的表現了。”他抬眸看了看周圍的景色,意味不明道,“這周圍,可是很危險的啊。”
當然,最危險的是他自己。
“多謝先生救我!”男孩又磕了三個頭,聲音顫抖。
“行了,起來吧。”白澤躺回躺椅上,合上了眼,“什麼都會是吧。”他變出一套自己衣服的縮小版,“拿著衣服先去把自己收拾幹淨,大門沒關,裏麵的東西隨你用,但書房不能進,我上了鎖的,要是被我發現你進了書房,你就得沒,懂嗎?”
說完這些,他想起來,抬起另一隻手,施法解了男孩身上的項圈:“快去。”
“是,先生!”
在小院子後麵,白澤勉強給他做了個菜園子,又給了他一些種子,跟他說:“能不能吃到菜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如男孩所言,他確實什麼都能做,燒火煮飯,洗衣刷碗,種菜劈柴……
為了能安穩活著,這些都不算什麼。
其實有一點男孩不知道的是,在男孩種菜的時候,白澤悄悄施了法術,就算活不了也得活。
是日午時,男孩走出來,給躺在躺椅上的白澤送水果:“先生,吃水果。”
白澤眼也沒睜,張開了嘴,男孩每次都忍不住將白澤的唇盯上幾息時間。
白澤的唇是淡淡的粉色,如水中的蜜桃一般。
吃了幾個果子,白澤將懷中的書丟給男孩:“認字不?”
“我……我粗略認識幾個大字。”男孩恭敬拿著白澤的書。
白澤嗯了一聲:“隨便翻一頁,你喜歡的,做你的名字。”
“好。”男孩依言,卻是沒有隨意翻開,而是小心地不弄出動靜,挑自己喜歡的名字。
白澤自然知道男孩這些小心思,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先生,我就叫南天竹可好?”他將介紹南天竹的那頁夾著,把書對著白澤,“我喜歡這個名字。”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看向了白澤胸前的竹子。
竹子是君子,他不是君子,隻是個苟且偷生之人,可他又想和眼前人扯上一些關係,所以他選了這個假竹子。
白澤迷糊應了一聲:“那就南天竹吧。去把院子裏的書翻個麵,把我也翻個麵,我困了。”
“好的,先生。”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南天竹也日漸長高。
白澤撿了南天竹以後,也算有了幾分感情,也就不得不每隔幾日給南天竹狩獵獸肉回來吃,因為人類要長高,就得多吃食物,保證肉的攝入。
白澤懶,在幹了一個月之後,他就在躺椅上躺平了,選擇教南天竹修煉。
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白澤這樣什麼都知道的老師,南天竹不可謂不運氣好。
“先生,你覺得我選擇什麼武器比較好啊?”南天竹其實心中已有選擇,但他就是想聽白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