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80年代的B市一個破落胡同裏。
“爸爸,不要再打哥哥了,再打哥哥會死的”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傳來。伴隨的是棍棒揮舞的呼嘯聲,一個粗獷的男人怒吼的聲音:我給你們吃給你們喝,你們還這麼對我。
沒錯那個挨打的小孩就是我,我叫張一白,是個孤兒。
名字也是眼前這個男人取的。他叫張天是B市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混混,整天遊手好閑,每天喝得渾渾噩噩 。有一年秋天他在一個超市門口的紙箱裏發現了我,據他說發現我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封信,大概意思希望有好心人收留。他本想一走了之,轉身之間我嘿嘿地笑了起來,他覺得很有意思。想到自己年過三旬膝下無子,要不收留一個以後管自己吃喝。
於是我就成為了他的兒子,因為他覺得自己一窮二白,所以給我取名叫一白。就這樣我和他過了11年。11年期間因為有人逼債我搬了無數次家,進過派出所,挨過隔壁小混混的圍毆,騙過遊客的錢。如果不出意外我的人生應該也是這麼晦暗無光地度過一生。然而11歲那年,有個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也就是我被撿到的那天,我帶著“弟弟”“妹妹”,去上街尋找目標。弟弟妹妹也是那個醉鬼撿來的,弟弟叫一飛,妹妹叫小花,我們從小就被那個醉鬼灌輸自力更生,靠“借”東西回家。
“借”不到東西回家保準一頓胖揍。我們三個遊蕩在街頭。“哥哥我餓”,小花眼巴巴地看著我,一飛也看著我,但是他沒說。我知道我今天必須要“借”到東西回家。
天城大酒店,B市最豪華的酒店,90年代已經是當時政商名流宴請的標配了,酒店裏走進走出的都是在一方有話語權的達官顯貴。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老頭從旋轉門出來,腰上別了一塊大玉佩。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行走的人民幣在向我招手,我沒多想就和弟弟妹妹使了個眼色。弟弟妹妹在長期的熏陶下已經心領神會,跑到那個老頭麵前說:爺爺我們好久沒吃飯了能給我們點吃的嗎,然後用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那個老頭。
那個老頭先是一愣,然後一揮手,身邊過來一個保鏢給了弟弟妹妹一人100塊,我和弟弟妹妹愣在原地。我們從來沒見過這麼痛快的給錢的,一下子計劃全打亂了,手裏捧著錢愣在那裏。
我立馬跑過去看看能不能也要個100塊,老頭輕飄飄地說了句:做人要靠自己,然後上了一輛奔馳走了。我頓時滿臉無語,不給錢就不給錢,講什麼大道理,不就有兩個錢。小花,一飛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吧。
“歐耶”我們走向肯德基。小花告訴我:哥哥今天你生日,我請你吃肯德基,你每次生日以後我都請你吃。一飛在那邊點頭不作聲,這是我有生以來度過最難忘的一個生日。若幹年後我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是滿眼淚水。
好景不長我們吃飽喝足回到家,看到醉鬼我們又不作聲了。那個醉鬼眯著眼拿著酒瓶問我們:小崽子們今天有收獲嗎,沒有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啦。我顫顫巍巍地拿出了一張50塊紙幣,那個醉鬼說:就這點?我怎麼聽二狗子說看到你們在肯德基吃,你們敢騙我,快說到底有多少?
我們心裏一驚已經不敢說話了,這時那個醉鬼拿來木棍說:不打你們不知道我的厲害了,於是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妹妹已經被嚇得放聲大哭了起來說:爸爸我們再也不敢了,我鞋子裏還有50,求你不要打哥哥了。那個醉鬼一把扯過妹妹的手裏的錢。再被我發現你藏錢打斷你的腿,然後摔門出去喝酒去了。一飛和小花立馬圍了過來,小花一直哭。一飛緊緊握住拳頭,眼睛裏的眼淚在打轉。
這時我暗暗下決心要離開這個家,要給弟弟妹妹創造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