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張意生對你不好嗎？我們一家人對你不好嗎？有什麼好東西我們不是第一個想到你，你為什麼不救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沒見到她居然是這種人，之前無論發生什麼張意生都幫她，誰知道，嘖。”
“拜托，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好嗎，張意生根本就不是第一個因為她死的。”
“這種人怎麼還活著，就應該死了算了。”
“md，恩將仇報的東西，她怎麼還有臉活著。”
無數惡語朝她過來，她站在中間，看著那無數張臉閃過，想要衝過人群，雙腿卻無法動彈。
不是的，不是這樣，我沒有，你們不用過來，她們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白以茗突然從床上彈起，緊握著被子的雙手放鬆了一下。手機屏幕亮起，淩晨五點四十五分。
五個小時了。
一個月以來睡得最長的一次，即使依舊做噩夢。
難得睡了那麼久，她下了床，看著窗簾縫隙透過一點亮光。
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看看外麵的世界了，她赤著腳緩慢地移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點。
夏天的太陽總是很早就升起，朝陽染紅了天邊的雲朵，陽光撒在了那雙白皙的手上。
暖暖的，真好。
溫暖的陽光從剛才的噩夢逃脫。突然間，就很想畫畫。
目光轉移到那在角落的畫板，她過去拿起畫筆。
那麼美的景色應該畫下來的。
可是，那雙提筆的手卻不住地顫抖，之前平滑的曲線如今卻多了無數的棱角。
她把畫紙撕下來，又重新畫，可是，那條線越來越彎曲。
“啊！”
畫板和畫筆被摔在筆，白以茗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纖細的雙手抖得厲害。
她抱著頭緩緩蹲下，淚水滑落。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
她再也畫不了畫了，她的手再也畫不了了。
那被無數人讚譽的白以茗，那被評為藝術界明日之星的白以茗，拿不了畫筆了，她再也畫不了畫了。
陽光、月光、燈光透過窗簾的那條縫隙照進來，灑落一地，可是房間裏沒有動靜了。
“在嗎？我進來了？”
門外的人叩了幾下門，回複他的是一片寂靜。
好一會，門被打開，一個男生望著遍地狼藉，皺了皺眉頭。
“白以茗，你在嗎？”他走向床邊，“白以茗，你幹嘛呢？”
躲過了滿地的顏料和畫筆、畫板，他看了一下那在最角落的畫板，彎曲的線條構成了一幅淩亂的畫，但讓人感到無端的壓抑。
床上的女生很安靜，麵色紅潤，他又喚了她幾下。
“白以茗！？”雙手捉住她的手腕，便覺得不對勁，脈搏並沒有跳動。
“孫醫生，快點過來白以茗這邊。”
沒有呼吸，沒有脈搏，可是體溫正常，臉色也正常，這是……
許恒心驚。
“白小姐已經沒有生命特征了。”在許恒的威脅下，孫醫生做了無數個檢查後無比確定地說。
沒有傷口，不是疾病，也不是自殺，那個人安靜地躺在床上，走了。
許恒緩不過來。
白以茗走得突然，似乎沒有任何預兆，身邊也隻有一個筆記本和一幅淩亂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