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莫家村人忙著春耕,那邊史君白一回到縣衙就立馬寫了一封長長的家書,連同曲轅犁圖紙、模型一起讓親信史大快馬加鞭送往京城史府。
這件事他沒準備通過知府一層層往上報:一是那樣太慢耽誤事,再則到時候還有可能出現上麵諸人為了搶功各展手段,甚至得不到就毀掉的情況,使得這麼好的東西直接被抹殺不能為民造福,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再一個,這次的功勞他準備讓史家一家獨得。
他的父親是先皇時候留下來的工部尚書,也算是兩朝老臣。可是出京前與父親那一夜書房長談,他才知道父親如今在朝中竟然如此艱難,個中緣由一言難盡。
這次這個新犁是個立功的好東西,正好器物製造本就歸工部管理,這件事情對他史家大有好處。當然他也不是卸磨殺驢的奸邪小人,家書裏特意提了此物乃莫家村村民所獻,該莫家得的他不會貪。
何況看那莫家眾人皆非池中之物,以後說不定還能繼續帶給他驚喜呢,想要長久來往近水樓台,他自然不會為了這一點好處就寒了對方的心。
想到這裏,史君白不由得在心裏唾棄自己,什麼時候京城四君子之一的蘭君子也學會了這些蠅營狗苟的歪心思,果然官場是個大染缸,會染黑一切進入之人的心。
這邊史大快馬加鞭幾日功夫就趕到京城,到了尚書府拍開後門直奔主院。今日沐休在家的史尚書,此時正被夫人抓著給老大不小的二兒子相看兒媳婦。
突然聽丫鬟進來通報二公子的親隨求見老爺,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白兒定是有大事要告知自己。
史夫人聽到小兒子親隨回來了,也著急起來。喊了大丫鬟把桌子上各家閨秀畫像給收拾好,自己急匆匆跟著老爺往外走。
史大看到老爺夫人一臉焦急,不等他們發問就機靈的上前跪下行禮道:“老爺夫人大喜。”
史夫人眼前一黑:喜從何來?那逆子不會是給自己找了個鄉下媳婦吧。想到平時放蕩不羈的二小子,史夫人越想越覺得可能,幾乎要站立不穩。
史大迷惑了:都說了是喜事不是壞事,怎麼夫人還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史尚書開口道:“隨老夫到書房來。”
史大背著背簍屁顛屁顛的跟上,史尚書看他那樣,總感覺這家夥跟著白兒出去兩年越來越不穩重了呢?一定是被白兒那臭小子帶壞的。
兩人來到書房屏退他人,史尚書才開口道:“說吧。”
就看史大從懷裏摸出一封厚厚的家書遞過來,看到那家書的厚度,老頭嘴角抽了抽:臭小子,這是寫了多少張紙啊。
打開一看才知道,裏麵有好幾張紙是畫的圖。拿起來仔細觀看,要不說人家不愧是工部尚書,隻看了圖紙就直接問道:“這圖形?是犁嗎?”
聽到史大答是,便迫不及待展開信紙細細看了起來,片刻後放下信紙摸著胡須問:“這東西你們試過沒有?是否真如信中所說這般好用。”
史大躬身答道:“已經試過,公子還親自去地裏拉的犁,隻是使用時間尚短,暫時沒有發現是否有其他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