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趕了一夜路，唯一的馬匹都死在賀若桀的手下，竹染和十五臉上都有倦意。旭日初升，漸漸有了幾分暖意，總算是出了萬劍崖，此處了無人煙，隻能夾裹著風雪繼續前行。
“再往前走走，便尋間客棧停下休息。”
“是”
他的身體已恢複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為何竹染有如此多的丹藥像不用錢似的。
“一同說說話吧，路途遙遠，易生倦意就當閑聊吧。比如拿走洛神賦的人是誰？與你又是什麼關係？會讓你這樣在決鬥場裏的人甘願為餌。”竹染不經意的問，卻緊盯著十五的眼睛。長時間的被注視，十五不敢抬頭看竹染的眼睛。看著竹染的唇飽滿明豔，像初春新開的花朵嬌豔欲滴。十五轉過頭，耳尖微微泛紅。
“哈哈，你這副樣子莫不是那人是你心儀之人？可她這般對你，可是對你沒有這般情意啊”竹染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輕笑起來。十五輕惱地轉頭看著竹染，竹染明晃晃的笑容比冬日的初雪更幹淨，讓十五看到又惱不起來
“不是”十五甕聲甕氣道
竹染沒想到十五會回答，詫然的看著他。
“不是心儀之人，她幫過我。我不喜歡那樣的”十五定定的看著竹染。竹染看他明亮的眼眸，想起曾經地牢裏也有一個人，同樣也有這樣的眼眸，那是她在那生不如死的時光裏唯一的光亮。可是那雙眼睛再也不會這般看著她了。竹染微微回神轉頭旁若無事的繼續前行，但十五卻沒放過竹染眼波中的悲傷和濕潤的眼眶。
良久竹染才輕聲說道“你看著比我年小幾歲，便喚我姐姐吧。”
“...姐...姐”
竹染看著眼前的少年輕聲笑到，倘若阿苑當年能一起逃出去大概也這般大了。竹染輕聲歎氣
行至正午，總算看到點人煙。各家都張燈結彩，卻沒有喜慶的氛圍。空氣中透露著詭異的氣息，沒有生氣。竹染走進了客棧，大家都各自討論著家長裏短。而竹染卻注意到有一瞬間大家都看著她們兩個外來人，但又瞬間恢複正常，從一進這個鎮子就感到非常怪異，街上的行人看似各行其事卻又時時盯著自己和十五。十五輕扯竹染衣角，微微搖頭。
“兩間上房”竹染衝堂前小二說著，輕拍了拍十五的手，似安撫他不用怕。
“客官，小店客房都滿了。鎮上就我這一家客棧，此處離隔壁鎮較遠天黑前怕是趕不到住處了，要住的話，小人可以為客官騰一間下人住的房出來，隻不過就是要委屈二位了。”
竹染不做聲的看著眼前的店家，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沒有生氣，丹田也無氣息流轉像死人，卻又不是死人。她很清楚，這樣的症狀也不是傀儡術，對店家多了幾分探究。片刻後才回複
“麻煩再來幾碟小菜”
“小心飯菜有異”十五看著竹染夾著菜便要吃，連忙用銀針試。
“無妨我幼年時遇到一些事幾乎算得上百毒不侵，久病成醫你中毒了我也能救回來。”竹染不在意的繼續吃著，同時也注意著鄰桌說的話。
“聽說了嗎？後山上又不太平了，最近幾個采藥的都沒回來…應該是死了。”
“對對對，昨半夜運夜香的那趙麻子在村長家聽到眾多女人哭泣，跑過去看竟然是山上那些……”
注意到竹染等人，那幾個人便噤了聲。沒有故事聽飯菜都少了幾分滋味，竹染微微皺眉。
“小二”
“客官有什麼吩咐，再來兩盤招牌，給那桌送去。”
“好嘞”
“多謝小兄弟請哥幾個的小菜啊”菜上齊，一稍壯的男子便為首喊。
“不客氣了大哥，我和姐姐初次來到貴地。剛無心聽到你們談話，有些害怕，不知這怪事因何而起啊。”
“無稽之談，無稽之談罷了。你和你姐姐不用擔心，過幾日便是鎮上的祭祀。到時候熱鬧非凡，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不必害怕”
竹染看著十五，這人總能想到自己想到什麼。省去自己不少事，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做事倒也不錯。“有意思”
夜幕降臨，竹染走出客棧。沒想到十五竟然站在門口，兩人相視一笑。便往村長家走去，白天已經踩過點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奇怪”。竹染示意十五繼續說
“白日上街，鎮上蔬果攤販眾多，包括客棧裏那幾日說的送夜香的，打更的更夫。此刻不應該如此安靜，攤販應該會去鎮外運新鮮的菜進來，夜香送出城，我們已在此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聽見更夫的叫聲。這裏就是是一座死鎮一樣，甚至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竹染欣賞的看著十五，心裏想著撿到寶了，又聰明又聽話還懂味，看著十五便笑。竹染本就膚色偏白麵色姣好，身材不像小姑娘，高挑飽滿，穿上紅色的衣裳少去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妖豔。此刻兩人因為在暗角空間狹小挨的極近，十五看著竹染竟生出幾分心思認為是書裏蠱惑人心的豔鬼，亂了呼吸，手心出了汗更加攥緊了手中的劍，慌亂的觀察周圍。夜色暗湧，沒有燈火，難以視物。十五比竹染高了大半天，此刻她像嬌小的貓兒被十五高大的身影和氣息裹挾著，兩人衣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