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頓可口的晚飯已經做好,火淼衝著還在外麵悠悠蕩秋千的女子,高聲喊道:“桑渝師姐,回來吃飯了。”
暗淡的光影下,女子一頭黑發飄舞,聽見喊聲,她回頭,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望向火淼,他的心一悸,那眼神,那眼神裏包含了太多,有懷疑,有好奇,更有一種探究。
“知道了。”
女子悠悠的回答。
昏黃的燭光下,三人都靜默無語,感受到氣氛的怪異,水靈試探著出聲:“桑渝姐姐,今晚的飯菜還可以麼?”
“吃飯不要說話。”
桑渝冷冷的出聲,一直在思考著什麼。
“哦。”
水靈低下頭,默默的扒拉著自己的飯。
“堅強,要堅強,這不是水族,在這裏我隻是最普通的弟子,不準哭,水靈,你不準哭。”
她一遍遍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無奈淚水還是像決了堤般的流淌。
火淼見水靈哭了,心底頓時湧出一股怒氣。
他再也壓製不住怒氣,對著她喝道:“桑渝師姐,我和靈兒能來這裏,知道是靠你幫助,所以自願承擔了這洗衣做飯的大小事,我們也沒希冀你能和顏悅色的對待我們,隻求可正常相處,可是你憑什麼對著水靈便是一通脾氣,她還小 ,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以直接衝著我來。”
桑渝看火淼這般,竟也絲毫未曾動氣,隻是輕飄飄道:“我是怎麼她了麼?明明是你這妹妹自己承受能力有問題,還轉頭來怪我,小的不講理,大的也不講理?”
火淼聽見她這般無賴的說詞,一時氣的也是無話可說,隻是張嘴道:“你好不講理。”
桑渝沒了興致,道:“我什麼我,在這裏,她可不是水族公主,憑什麼我年長兩歲就要讓著她,有本事就靠實力說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火淼哥哥,你別吵了。”
水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抬眼對上桑渝的眼神:“師姐,是我的錯,你也別氣了。”
桑渝瞟了兩眼水靈,然後道:“我對你們沒別的意思,隻不過日常莫要再和我有其他牽扯,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於我說話的語氣?”
桑渝不自然的咳了兩聲,而後道:“性格使然而已,沒其他意思。”
雖是簡單的兩句話,對於她來說,已經實屬難得,在她的認知裏,可以動手的事情,絕對不會動嘴,隻有強大的本領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嘻嘻,我知道了,多謝桑渝師姐。”
水靈破涕而笑。
“吃飯吧。”
火淼見水靈終於不哭了,情緒也穩定下來。
桑渝靜靜的瞥了瞥他,又看了眼水靈,開始沉默的吃飯。
這頓飯直到最後,她也沒再說一句話,隻是吃完就冷靜的走了,這幾日,她一向如此,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火淼和水靈守著尺度,也不過問。
白駒過隙,一個月的時間彈指一揮間,轉眼間,二人已經來了許久,這一個月來大師兄也來過幾次,院中其他弟子都在訓練,他們也並沒有多見。偶爾路上碰見幾個,也都是匆匆而別,不過這一個月和桑渝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再也不似之前的劍拔弩張,甚至有時候可以愉快的談心聊天。
很少有人關注到他們,這幾天陸續有想拜師的弟子上山,路上也碰上了許多,二人都為即將到來的授課高興。
又是月半十五,月明如盤,望著群星閃耀的天空,
火淼有些想念父親,也不知道他一人在水族還是否安好?
“唉。”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感慨於自己不孝,無法承歡於膝下,母親早逝,他又遠走,獨留父親一人,月有陰晴圓缺,而火淼竟不知何時能在見到父親。
人的成長往往就在一瞬間,滿腔的心事也隻有在寂寞無人時說與自己聽,說與花草樹木聽,或者是說與飛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