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其他的世家一直施壓建康,若不是陛下出身燕都四大頂級門閥,這番動作估計早就被推下皇位了。
“但李元極將軍一直鬧著要見陛下,不知該如何處置?”
燕北漠落座,淡聲。
“拉下去,杖斃。”
李尚書微怔,連兩側站著的禦醫們也怔了怔。
“是。”
“下去吧。”
李尚書退下後,兩側站著的禦醫們小心翼翼的出列,將配置鳩羽夜解藥的進度說給他聽。
金盞猛的從頭頂砸來,為首的太醫腦袋上瞬間流下了血。
滿殿的禦醫大臣嚇的臉色發白,立馬跪在地上,匍匐著的身體動也不敢動。
“這麼多天,毫無進展,朝廷養著你們,是養了一群廢物嗎?”
頭頂的聲音冷淡如斯,禦醫們戰戰兢兢。
“你們要的藥材,已經送去了太醫院,三日之內,孤要看到結果,諸位明白了嗎?”
“是,臣明白。”
這時,外頭傳來了太監的聲音。
“陛下,平西王來了。”
燕北漠掃了眼地上的禦醫們,淡聲,“都下去。”
人都退下後,司馬越走了進來,一進了大殿,便撩起袍子,跪地行禮。
“臣參見陛下。”
燕北漠走到龍椅上落座,也沒叫他起身,聲音淡淡。
“何時來的建康?”
司馬越看他這做派,就知道什麼意思。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回道。
“剛來,坐船受了風寒,在府裏養了兩日,聽說郊外有一處寺廟很靈驗,便去拜了拜,還無意間碰上了夫人。”
頭頂的人沒說話,淡淡的覷著他看,那目光,仿佛是要穿透他的心,刺進肉裏。
殿內,沉寂的可怕。
隻有趴在禦桌上的阿瑜發出咿呀咿呀的叫聲,打破了這份寂然。
燕北漠背靠椅背,看著他的神色懶散怠然。
“哦,說什麼了?”
司馬越道,“聽夫人提起鳩羽夜中毒一事,閑話了幾句。”
“你們很熟嗎?”
“隻是在西北見過一麵。”
人不說話了,整個大殿靜默了下來,兩顆黑玉珠子在手裏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司馬越後背微寒,低垂著的眸子閃過殊色。
半晌,上頭傳來了男人意味不明的聲音。
“她美嗎?”
司馬越一頓,藏在袖袍裏的手心頓時冒出冷汗。
他斟酌片刻,恭聲。
“陛下的女人當然美。”
話落,燕北漠從喉嚨中輕輕發出一聲笑,帶了幾分似有若無的嘲弄。
“起來吧。”
司馬越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江東動蕩,暴匪猖獗,燕容離年紀小,王爺多擔待。”
“臣不敢。”
燕北漠看了眼外頭的天兒,又與他說了一會兒江東軍權的事,等到談完,天都快暗了。
阿瑜早就被他們說的困的睡著了,燕北漠看了一眼,抱起他就要出宮。
還沒走到大殿門口,他腳步一頓,朝外喊道。
“夜鷹,進來。”
守在暗處的夜鷹立馬現身,推門而入。
“陛下。”
燕北漠睨他一眼,夜鷹立馬會意,直接將楚長寧最近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想到那個書生,簡言意駭的掠過,可卻被人直接捕捉到了。
“什麼書生?”
夜鷹舔舔唇,訕訕道,“是住在夫人院子旁的一個鄰居。”
這書生覬覦夫人美貌,總是借著由頭去找夫人。
燕北漠神色一頓,眸子看向外頭的夜色,帶上了殘忍的笑意。
“兒子都不要,日日私會野男人,敢情我是耽誤她找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