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是騙他的啊。
魏皇呼吸粗重起來。
他在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生怕自己沒忍住情緒上臉。
而跪在地上久不聽見皇上叫起的大臣們,卻是相繼疑惑了起來。
皇上怎麼了?
怎麼還不叫他們起來?
難道,是又昏過去了??
聽到眾人心聲的魏皇,閉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強裝無事地叫大臣們平身。
“都起來吧。”
聲音聽起來虛浮無力的,讓大臣們在心裏又浮想聯翩了一番。
魏皇:……
知道底下人會因帝王的一句話而在心裏揣摩半天,但沒想到真有一天能聽到人心裏話的時候,魏皇還是會覺得這些人過分誇張了。
連他的聲音稍微不威嚴了些,這些人居然就有這麼多的心思了?!
作為丞相,公孫泰第一個上前,恭敬詢問皇帝,“陛下昏迷多日,臣等甚為擔憂,不知陛下龍體可還安恙?”
一瞅丞相那張板正的老臉,魏皇就想到他跟二皇子之間的那些“勾當”。
魏皇默默運氣,沉聲道:“朕無事,丞相,這幾日朕昏迷,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回陛下,朝中一切安穩,陛下盡可安心休養身體,臣等定為陛下排憂解難。”
聲音誠懇洪亮,態度真摯忠貞。
這要是一個真認為自己與臣子之間相互信任的皇帝聽了,那肯定是感動的無以複加啊。
不巧,這就是魏皇以前。
現在的魏皇?
嗬。
他隻覺得自己以前是真瞎了眼。
公孫老丞相站在床榻前,一臉忠誠,偏生心裏卻在想:【可惜了這個大好機會啊……】
魏皇目光幽幽地盯著公孫泰。
隻能說丞相不愧是丞相嗎,心機深沉,做事謹慎,連心裏在想什麼都很是節製。
魏皇等了會兒,沒有再聽到公孫泰心裏想什麼,於是他也沒急,轉頭又去問了其他大臣。
戶部尚書、吏部尚書、兵部尚書……十六個人,魏皇都一一詢問了。
問的都不是多要緊的話,主要還是想多聽聽這些人的心裏話!
嘴上說的都能造假,這毫不防備的心裏話……
那可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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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的寢殿內是各懷心思,那頭的寢殿外,卻又是一番模樣。
宮妃們一邊,皇子皇女們則又是另一邊。
香粉環佩、玲瓏繽紛的宮妃們不提,總之後宮女人湊在一起,少不了爭風吃醋、陰陽怪氣的。
倒是一頭的皇子皇女們,雖不說分外安分,但比之宮妃們的動靜,那還是要安靜得多的。
尤其是最後麵靠宮牆的少年,從進來後一直站到現在,那是一句話也沒說過的。
錦衣華服的少年郎,五官俊秀、鳳目修長,頭戴七星冠,明明就還是風流寫意、朝氣蓬勃的年紀,偏生眼神卻呆滯得很。
因為待的是角落,少有人會注意,他雙手抱胸靠著牆,姿態懶散頹廢,毫無規矩可言,眼神無神呆板的,乍一看還以為會是個傻子。
一個小太監溜了過來。
“殿下,陛下醒了!奴婢剛聽前麵說的,陛下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