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青見狀,不等他們放箭,已經從馬身上倒滾而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一刻眼前發黑,幾乎暈了過去。
空中卻是悲鳴一聲,他的坐騎轉瞬被射的和刺蝟一般。
天空血舞彌漫,頗為慘烈。
彥青眼見坐騎斃命,心中一悲,落下那一刻,已經看清楚形式,隻見有兩人全身染紅,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敵人的鮮血,另外一人卻死豬一樣的趴在那裏,身上插著幾箭,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還有那個女子,亦是倒在地上,身上倒是不見插著的箭矢,不知曉情況。
他們三人的坐騎早已斃命,那二人藏身死馬旁邊,拚死抵抗,不舍旁邊那未知生死的夥伴。
西夏兵見到三人既然不能逃遠,又因為馬屍橫前,層層疊疊,小丘在後,倒不虞他們逃走,隻是遠處放箭。
彥青見狀雙目皆赤,下意識反手抓箭,卻是抓空,心中一寒,翻滾躲避到自己戰馬身邊,拔出馬身上的長箭還擊。
身後馬嘶聲傳來,彥青等人一凜,回頭望去,卻看到林東三人又衝了回來,驚喜交集。
林東三人見到彥青突然回轉,隻是愣了下,毫不猶豫的殺了回來,縱馬落下的時候,林東好像胳膊上中了一箭,悶哼一聲。
但是戰馬體積龐大,做了靶子,無一例外被射成了刺蝟。
三匹坐騎一死,眾人顯然沒有了退路,人腿畢竟不如馬腿,離開這裏,在這一平原逃命那是妄想,智能活生生的當成靶子在那裏,生不如死。
隻是三人和彥青等人聚集一起,躲在馬屍後麵的時候,卻都是毫無後悔的表情。
三人一加入戰團,長箭射出有如箭陣,已經頗有威力。
彥青此刻感覺熱血上湧,知道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兄弟,不由低呼:“大夥守住,不要衝動,遠戰對我們不利,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眾人都是點頭,射住陣腳。七人前死馬成堆,後麵小丘,無形中構成了平原中的一道屏障。
剛才彥青劈出幾刀實在駭人,躍馬過來的事情,西夏兵倒是不敢造次,他們人雖不少,卻暫時拿彥青他們無可奈何,隻是遠遠的射箭,暫時沒有什麼舉動。
西夏兵雖猛,坐騎卻是他們的兩條腿,離開戰馬近身肉搏並非擅長。
眾人都是明白這點,再加上坐騎全部斃命,絕了後路,反倒人人拚命。大夥都是小心翼翼,謹慎用箭,爭取箭無虛發,眼看西夏兵拿他們沒有辦法,心中稍定。
“他怎麼樣?”彥青讓一人留意動靜,把所有的箭隻收集到身邊,指著那身上插著箭矢的士兵,對林東問道。
“好像還有一口氣。”林東檢查一遍,說道:“隊正,他被射了四箭,好在都是並非要害,但是血流不止,越來越虛弱。”
林東一邊說,一邊撕開衣襟,拿長刀削掉箭杆,並不急於起出箭頭,這樣雖然疼痛,最少不會失血太多。
然後他給那士兵大略的包紮,低聲道:“隊正,這樣下去,他流血過多,身子虛弱,已然堅持不了多久。”
眾人默然,知道殺出去他才有活路,可是外邊幾十張弓等著,大夥如何衝的出去?
趁著這個機會,另外幾人互相簡單包紮下,都是問道:“隊正,西夏人還會再攻嗎?”
彥青苦笑,知道眾人的希望都是在自己的身上,希望他彥青能夠奇計再現,獨力回天?
他畢竟是人,不是神,如果有把衝鋒槍在手,倒是可以考慮。可現在失去坐騎,也是沒有咒念,有些歉然的望著大夥:“要不是我要走這條道路,你們也……”
林東聞言卻是揮手止住他的下文,沉聲道:“隊正,人誰不死,這個並非你能料到。剛才你舍命回來救人,誰還能怪你?”
眾人都是點頭,紛紛寬慰彥青。彥青被他們說穿心事,並不責怪,不由心情激蕩,熱血沸騰,沉聲道:“那好,今日我們同生共死,永不離棄。”
其餘幾人都是緩緩點頭,喃喃道:“同聲共死,永不離棄,隊正說的好呀。”
對著他們這句話落下之後,林東凝重的聲音又傳來:“不好,他們又來了!”
眾人身心一凜,連忙看去,雙手不由得又抓緊的手中的長弓,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他們看到,那些西夏兵,每個人的胸口都裸露了出來,手持馬刀大弓,呼嘯而來。
一股勇往無前的氣勢在那些西夏兵的身上迸發出來,眾人便是知曉,這一次真的要陷入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