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搬開,快點搬開!”
刀疤臉站在一邊跳著腳兒的喊,胡玢與彥青等人站在一旁神情各異。
二三十號人在飛快的搬動垮塌的焦黑色木頭,那些木頭還在冒著青煙,澆了幾桶水上去,溫度一時也降不下來,這樣的情形下,如果說廢墟下還有活人,那真是見鬼了。
刀疤臉卻不死心,在他催促之下,那些盜匪們折騰了好半天之後,六具焦黑的屍體被搬了出來,屍體燒得就像一截截燒得烏黑的木樁,無論是男女老幼都看不出來了,哪裏還能分辨是誰。
“這是李開明,這個就是李開明……
在燈籠火把的聚照之下,刀疤臉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具屍體上,大叫了起來。
刺鼻的氣味縈繞在空氣之中,胡玢緊緊皺著眉頭道:“你怎麼曉得他就是李開明?”
刀疤臉冷笑道:“不會錯,這是李開明,你看他這衣裳,雖然被火燒了,可他下麵的衣裳未曾燒成灰燼,依稀可以看出這是李開明的衣裳,還有他的身形,也是與李開明一樣,若不是他,還能有誰?”
彥青聞言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今夜之事隻要有腦子的人都能聯想到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自己山寨,救走李開明的陰謀罷了。他心中明了,卻也不想說些甚麼。而且無論這人是不是李開明,如今都不重要了。如今他極為認同胡玢的主意,盡快搬離這裏,朝太原去。
他也不曉得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隻是心中隱隱感到一種濃濃的不安之感縈繞在心頭,隻曉得自己這些人若是不早早離開這汾州城,遲早都會栽在這裏。
是以,隻見彥青也是皺起了眉頭,對胡玢緩緩道:“胡大哥,依我看來,無論此人是不是那李開明,此地我們都已經不宜久留,還需盡快商議好退路才好呀!”
刀疤臉聞言卻是悶聲道:“就這麼走?咱弟兄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鳥氣?人家都已經欺負到咱們的頭上了,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胡玢看了一眼彥青,又看了一眼刀疤臉,旋即沉吟了片刻,揮手沉聲道:“少說廢話,明日一早,全寨開拔!
……
烈日透過樹葉縫隙灑下,密林之內,身穿甲衣三百裝備精良的人馬都在埋伏著,此時雖是晨間,卻是炎炎夏日之際,空氣中隱隱傳來的一絲壓迫感,使這些人屏息凝神,手心隱約握出了汗水。
剛想跟旁邊的一位弟兄說句話,撻跋恒的目光就是一冷,旋即目光冷峻盯著前麵,在那裏,隱約傳出了馬蹄聲。
看了看遠處做了手腳的參天大樹,撻跋恒就是覺得心中有股火快要燃起來了。
隻要他能將這一股盜匪一網打盡,那他便是立下了大功勞。這代表著他有機會到少主麵前做事,這該是多麼大的榮耀?
這是二少主將汾州能抽取的人馬全部已經都召喚出來讓自己指揮這一戰了,若是自己不能取得勝利,首先倒黴的便是他自己,所以這一戰,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敗!
“等敵軍進入陣內,隨我號令攻擊!”他心中雖然興奮,可麵沉似水,淡淡的發布著最後命令。
片刻後,道路盡頭一群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了,看起來約莫也是好幾百人的樣子,反正就是千人不到。
饒是不到千人,可這麼多馬一同奔來,眾人還是覺得地下一陣微微顫抖著。
好一隊盜匪騎兵,雖不是正規軍隊,可這陣仗卻不容小覷。
待到看清楚這隊騎兵,饒是撻跋恒,瞳孔也是微微一縮。
隻見這一隊匪盜騎兵竟然紀律極為嚴明,而且每個人臉上都是有著一股濃厚的殺氣,顯然是經曆了極多的殺伐才有的特征。
非但如此,他仿佛還感覺到,這人數近千左右的鐵騎,個個都是身手不弱於他們這邊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