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險地笑著,上前一步道:“沈家表麵上看,體體麵麵,風風光光,可其實骨子裏呢?髒汙不堪,早該換個主人清掃一番啦,老奴這也是為了沈家好,老爺您說是不是?”
沈成宗聞言大怒,喊道:“來人,來人!”
沈十六笑道:“老爺不要喊啦,您身邊侍候的人,都被老奴打開啦,老奴是沈家管事,您最親信的人,誰敢進來呢?”
沈成宗沉聲道:“沈十六,你好大膽,老夫對你一直信任有加,你到底想做甚麼?”
沈十六作一揖笑道:“正因老爺對老奴如此寵信,所以老奴才不想讓老爺做個糊塗鬼,有些事兒,如今總得跟老爺你說明白了才好。”
沈成宗沉住了氣,冷笑道:“你有什麼事要與老夫說?”
沈十六豎起一根手指,嘻笑道:“這第一件麼,老爺莫非你真的以為楊家真的真麼容易就被你這下子給扳倒了?若沒有我的暗中推波助瀾,沈家早就被楊家給壓垮啦!老爺呀,您可還記得夫人是怎麼死的?你真的以為她是病死的麼?嘿嘿……”
“什麼,你……你你……”沈成宗二目圓睜,氣得手足冰涼。
沈十六自得地一笑,又道:“老爺您猜得不錯,夫人確實是病死的,可卻是老奴讓她病死的,莫非你真的以為夫人是自願要嫁與你的麼?若不是你強行將蘭兒搶走,老奴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般,妻離子散?老爺呐,這都是您的錯呀,您將她的身子給糟蹋了,已經敗壞了婦德,老奴雖然是個奴才,可也不能讓她來當我的主子,老爺,您說是不是?”
沈成宗聞言如五雷轟頂,驚恐地叫道:“你說甚麼?蘭兒她……她……”
“嘿嘿,老爺您想的不錯,蘭兒原是老奴的結發妻子,當年因為老奴常年不在家中,後來老奴回來了,她懷上了老奴的孩子之後,老奴又要外出做事,她那傻女人便以為老奴不要了她,才跟著您來了此處,老奴曉得之後自然是要跟著來啦。而且老爺您以為,如今的沈少爺是你的兒子?老爺,您錯啦,其實……那是老奴的兒子呀……難道老爺您就不覺得有些奇怪麼?蘭兒一來到您沈家之中,不到十月便生產出了孩子,這正常麼?”
沈成宗聽到這兒喉頭一熱,一股腥甜的味道兒直衝鼻端,他咬緊了牙根,強行抑住那欲噴的一口鮮血,半晌才壓住了那口血氣,怒聲道:“沈十六,難道……你……你來我沈家,難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報複我,圖謀我沈家家產?”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便感到小腹之處傳來一道劇烈的疼痛來,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一下。
沈十六聞言笑得更濃了。
“你……你這天殺的老奴……”沈成宗隻覺得小腹不斷傳來疼痛,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眼前金星亂冒,氣息奄奄,已是無力起身。
沈成宗瞪大了眼睛,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了起來,身子劇烈的抽搐著,腦袋頂著膝蓋,沈十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微笑著走近,柔聲安慰道:“老爺,你就安心地去吧。除了老爺您這三兄弟,沈家其他的人我是不會害的,老爺您聽了會不會有些感激老奴啊?”
沈十六彎下腰,仔細看看沈成宗的模樣,又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惋惜地道:“老爺,您怎麼這就去了呢,老奴還沒說完呢。您……是被老奴下了藥的,可知道呢?誰能想得到老奴能得到那種禁藥呢?這筆賬自然要算到楊家的頭上,老爺呐,老奴又替您沈家做了一件好事啦,您都不跟老奴說一聲謝謝呐。”
他慢慢挺起腰來,臉上露出一抹倨傲:“真是遺憾,你還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呢。”他伸出手,輕輕抹下沈成宗那睜大的眼睛,淡淡地道:“我的身份何等高貴,我的兒子做你沈家的家主,那不是辱沒了你,而是抬舉你沈家!你一輩子好體麵,難道不感到榮幸嗎?”
沈成宗已經咽了氣,可身子卻還是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仿佛在回應著沈十六的話兒。
此時,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