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工地上的活，你那時候幹得了嗎？”
他說。“我幹的是輕活——開攪拌車。
……
閑著的時候跟開車的司機聊天。我發現跑車挺掙錢的。見識可以讓人眼界更開闊……那時候運水泥的車過來了，我就會上去幫忙。司機也樂得想清閑。就教我咋開車倒車。慢慢我就學會了開車。
那時候駕照查的也不嚴。有的買個車就自己開著拉貨，沒有駕照也到處跑。
路也上不咋檢查，就是考駕駛證也好考。有的駕校幹脆掏錢就給辦。在工地上掙了一年錢我回家辦了個了個B照，要知道現在駕照這麼難考，我非交錢辦個A照不可。
現在要讓我考駕駛證，我說不定連第一關筆試都過不了。
那時候也沒錢買車，後來我又進廠認識我現在的老婆。我第一看到她的背影，感覺好像我初戀！
……
我就開始追她。開始她煩我煩的很，我不管厚著臉，沒臉沒皮的追……三個月就追到手了。這追女孩就要死纏爛打，要啥臉……你們那時候的女孩子。隻要上過床就聽話了……
不過我也是有擔當的人。
那時候要商量事時。我媽說沒錢，也是想不給她們家彩禮……想法就跟你老公她媽的想法差不多。我那時候，我自己去我姑家借錢，又去我舅家借錢。我就想反正我借的錢我還不還，家裏也得還。都是家裏的老親戚。
再說我老婆家裏要的也不算多，這是給我老婆家裏人一個尊重。人都是將心比心。
婚後我老婆娘家人沒少幫我。特別是我嶽父，這輩子對我的幫助比我爸媽都大。這等一下再給你講我嶽父。
我們結婚六個月，我老婆生下我大兒子。這有了孩子以後才感覺，得為自己的家好好幹。像以前那樣混的話，那點小錢都不夠花。我就想著咋才能掙錢。
沒手藝，沒門路。又拉不下麵子掙小錢。不怕你笑話，我兒子小的時候，有段時間我在家帶孩子。我老婆在集市上賣雞蛋。養我們一家三口。
我那時候就暗暗下決心，為了老婆孩子我要好好掙錢。我就思考著幹啥掙錢，想著跑車掙錢。又沒錢買車。那時候一般都是自買的車自己開著出去掙錢。
再後來我嶽父把他下崗的轉業費拿給我們。又幫忙在他那邊的親戚借了一些錢。我們這邊我家啥也沒給我。我和我媳婦拿這些錢交個首付，提了輛車，我半年多就把車首付的錢掙回來了。一年就把車貸還完了。我現在在我們市裏買了兩套房子，我自己有個40多萬的小車，老家的房子我也翻新了。我蓋的是三層小洋樓。”他得意裏說著。
“20年前買車的大多數都發了！”我說。
“這也在人，得是開車的料。也有的進監獄了。有的幹脆不幹了。這油門就是那啥——我就不說出口了。你想好多人都東挪西借，借錢買了車，再沒駕駛證，沒保險。那出了人命就賠不起。”
他沒說出口的話我知道。車上不能亂說話。
我說:“那時候跑車是真掙錢。前幾年我聽我們那裏一個跑客運的老鄉說，他剛買車的時候也是半年就把車錢掙回來了，那時候的駕照也好辦，交錢就給辦，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你們趕上了。”我羨慕你說。
他留戀地說：“說那時候車上的錢是真好掙， 那時候跑車的跟現在跑車的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現在是車多貨少，運費低就跟進廠幹差不多。我上個月跑了20多天，掙了不到2萬。
“那也不少了，你的車貸還完了嗎？”
“這車？車貸我早還完了！湊合著幹吧，就這個勞碌命。喲唉！”
我說:“你知足吧，我們這些人能有一套房就滿足啦。
你這是地主在貧農麵前哭窮。打擊我們這些窮人來！”
他歎:“現在聽報導說光北京一套四合院就上億……我想想都後悔。曾經有個身價上億的機會擺在我麵前，讓我錯過了。”
我有點不相信地看著他:“怎麼啦？你還在北京買過房子……出手的早啦？”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接著說，我想起我在工地上幹活，那的時候談的一個北京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在她上麵有八個姐姐，就他一個老小，他爸媽想著讓他招上門女婿。
這女孩她四姐夫和我在一個工地上幹活。
她和她四姐一起去看她四姐夫。
我還去過那個女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