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廣寺位於譙城市北街古運河畔,建於梁武帝太清初年(公元547年),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的皖北名刹。武廣寺威武廣場例有花城古跡之美譽,之所以稱之為花城古跡是因為這裏坐落著花卉、珠寶、古玩、木雕、陶藝等花鳥魚蟲市場。
五月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傍晚,夜幕降臨,霓虹燈點燃了威武廣場這片古跡,撩開了夜色的帳幕。
雖然已是傍晚,但威武廣場花卉街道閑逛的人依然不少,街道兩旁行人熙熙攘攘。
花卉街道全長有四百多米,街道兩旁共98家花卉店。順著街道向前行走,臨近街尾的兩排路燈半月前被一夜大風刮的電線短路,至今沒人前來維修,而街尾的一間“仙緣花卉店”彩燈廣告牌卻格外的清晰。
或許是因為沒有路燈路麵黑暗的原因,或許是店麵開在街尾沒有地理優勢的原因,又或許是這家仙緣花店花卉養殖技術不及格,導致這間花卉店門可羅雀。相比其它花卉店,仙緣花卉店顯得很是窘迫,
“嘎嘎~嘎嘎”仙緣花卉店門外鳥籠內兩隻綠色紅嘴亞曆山大鸚鵡嘎嘎謳唱著。嗯,不應該用謳唱二字來形容,因為亞曆山大鸚鵡隻有憤怒驚恐的時候才會發出嘎嘎大叫,其憤怒的原因店內業主庭豈再清楚不過了。
坐在店內太師椅上看書的庭豈,被聒耳的叫聲吵得再也看不下去了,丟下手中的花卉養殖技術手冊,伸了個懶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六點四十八。
庭豈站起身來到櫃台前,打開右下角一個小抽屜,拿出一些鳥食走到門外鳥籠前,晃了晃手中的鳥食,亞曆山大鸚鵡興奮的“~秋~秋”大叫起來,在籠子裏跳來跳去。
庭豈撕開鳥食包裝,拿了個塑料小勺無聊的在亞曆山大鸚鵡腦袋上敲了一下“高興啥?以後最好給我祈禱生意興隆,不然夥食減半,讓你倆身輕如燕”。
亞曆山大鸚鵡對庭豈話語根本不予理睬,兩雙黑溜溜的小眼珠來回盯著鳥食,看樣子是餓壞了。
庭豈將鳥食倒入籠子內小盅內,走到了店外透了透氣。
庭豈今年24歲,身高一米七八,一頭留了九年的碎長發、丹鳳眼、看起來有些斯文,屬於當保安要比粗獷的人少兩百元工資那號人。
十八歲的時候庭豈考入了南京大學考古專業,去年大學畢業後報考陝西考古研究所,後隨團隊在鹹陽從事古墓挖掘工作,講文明點是考古,講現實點合法盜墓,講難聽點是幹缺德事挖人家祖墳,被挖的是秦國秦哀公之子秦夷公之墓。
庭豈依然記得他踏出大學大門的那一刻,自認為才識淵博,生恐英雄無用武之地。然而一年多的社會磨礪,讓庭豈漸漸明白原來所謂眼高手低的蟻族,就是形容社會上像自己這號人的群組。
端午節到了,剛好秦夷公墳墓發掘結束,一年沒回家的庭豈,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回到譙城市,在家呆了三天,庭豈自告奮勇的去庭母開的花卉店裏看店。原因是庭母楊瀾與庭父庭國要回老家一趟。庭豈7歲的時候和妹妹隨父母從山村搬到了城裏,庭國在市裏開了一家畫室從事木雕石雕設計,庭豈小時候經常聽村裏人說父親是村裏最有學問的人,庭母在威武廣場開了一家花卉店。
說起這花卉店還真有些坡折經曆,花卉店是早年楊瀾租下來,後來經營還不錯,幹脆把店麵買了下來。然而這幾年這條街花卉店越開越多,一直向外延伸,從當初的七八家花卉店,到如今數百家。而楊瀾租下來的這個店,卻成了街尾的一個小店,雖然是老字號,但地理位置不好,靠著吃老客戶,生意吃不飽餓不死,這幾年生意逐漸冷清了下來。楊瀾索性把店麵租了出去,希望別人能有什麼賺錢的經營項目,不過這店麵租出去全是開花卉店的,這兩年間換了三個老板,也沒幹出個名堂,這不,半月前花卉店老板欠了三個月的店麵傭金跑路,店裏還留下一些沒處理幹淨的花卉。
店麵總不能閑擱著,之**母又重操舊業,買了些蘆薈、吊蘭、虎尾蘭、一葉蘭……之類的花卉將店麵重整旗鼓。
“小豈吃飯了沒有啊”這時庭豈旁邊一家名為“雲軒閣”古玩店內一個七十來歲侏儒老頭從店內走了出來。老頭身穿深藍色中山裝,帶著一副老花鏡,此人名叫王書慶,庭豈上初中的那會王書慶就一直經營著這家古玩店。小時候經常在庭母花卉店裏玩耍,平常都稱呼他王伯。
說起來連庭豈都覺得奇怪,這裏是花卉市場,王書慶不把古玩店開在古玩市場,卻開在了花卉市場,生意自然好不到那裏去,如果說庭豈的仙緣花卉店門可羅雀,那麼王書慶的雲軒閣卻是無人問津。一年到頭見不到幾人光顧,看樣真應了古玩界老話,三年不開開張吃三年,不過王書慶卻經常被請出去幫別人掌眼,可能這是他主要經濟來源吧。(掌眼:幫別人鑒寶)
“吃了,王伯今天生意不錯啊”!庭豈笑著望向王書慶道,庭豈這句說的倒是大實話,並沒有取笑之意,因為今天看到了兩個開著路虎覽勝的中年人,把車停在了雲軒閣門外,這種豪華轎車在譙城都很少見,最後兩人在王書慶雲軒閣包了一個青瓷龍鳳瓶。
王書慶滿麵紅光嗬嗬一笑道“哪裏,走寶了,被人低價包了俏貨”。
“嗬嗬,出了天價買打眼了吧”庭豈小時候庭豈經常在王書慶店裏玩,對王書慶多少有些了解,自然能看出王書慶的心情。(打眼:用較高的價錢買了不值此價的藏品)
“臭小子,這點都被你看出來了”王書慶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