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夜,郯城一片黑暗,唯有一處房子燈火通明,門外站滿了人,這裏是郯城陸府。
郯城城主陸嘯天正站在門外,滿眼期待,這是他的投胎孩子。
屋內,陸嘯天的妻子柳如雲分開著兩腿,滿頭大汗躺在床上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可孩子就是不出來,接生婆都已經換了好幾個。
陸嘯天眉頭緊皺,臉色鐵青,他不時抬頭望天,祈求老天爺發發慈悲,保佑他們娘倆平安。
啊~啊~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嬰兒的哭聲,屋外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陸嘯天提著的心也放下了,臉上盡是喜悅。
房門慢慢打開了,一名丫鬟走了出來,“城主,是個千金,大人孩子都無事~”,說道。
突然,夜空劃過一道閃電,頭頂閃出一道異色的光芒,在場的眾人臉色大變,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異象。
陸嘯天原本喜悅的臉,再一次陰沉下來,“天降異象,此嬰不祥!”,說罷,他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眾人隨即散去,丫鬟緩緩關上房門,返回屋內。
柳如雲懷抱嬰兒不停哭泣,她還沒來得及給孩子取名字,如今就要生離死別,身為人母,實難接受。
但,城主之命難違,這孩子今夜必須離開郯城。
柳如雲咬破指尖,在嬰兒的繈褓上顫抖的寫了一個“陸”字,即便離開人間,她也不能無名無姓。
房門被打開了,門外早已等候了數名兵丁。
兵丁麵無表情,接過繈褓,翻身上馬,直奔城外而去。
這嬰兒倒也乖巧的很,一路上沒有發出哭聲。
等這幾人快到河邊的時候,嬰兒開始放聲大哭,驚得馬兒止步不前,原地打轉,幾人麵麵相覷,“這果真是個不祥之人!”,其中一人說道。
聽到這話,那名懷抱嬰兒的兵丁早已嚇破了膽,抱著嬰兒不知所措,“那該怎麼辦?”,他哆哆嗦嗦地問道。
其他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告訴那人讓他自己去扔,他們在這裏等他,那人不從,幾人便紛紛抽出刀來相威脅,無奈之下,那人隻好翻身下馬,慢慢朝河邊走去。
夜色很暗,暗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那人抱著嬰兒,循著水聲慢慢往前移動,他看不到河岸在哪裏,每走一步都要好好觀察一番,生怕自己的小命被這嬰兒給一塊帶走。
突然,河裏傳來一聲怪叫,那聲音似虎嘯,又似狼嚎,嚇得那人脊背發涼,冷汗直冒,他大叫一聲,把嬰兒丟到地上,撒腿便跑。
等他回到原地才發現,那幾個同來的兵丁早已逃之夭夭,幸好還給他留了一匹馬,他二話不說,還沒坐穩,就揚鞭策馬,朝郯城逃去。
嬰兒貌似感覺到自己成了棄嬰,開始放聲大哭,哭聲在黑夜中不斷回蕩。
沙沙沙~
這時,一個黑影飛速從水麵掠過,停在嬰兒旁邊。
黑影彎下身,輕輕將嬰兒抱起,他掀開繈褓,看到一個俊俏的小模樣,“造孽啊!真是造孽!”,說罷,他輕輕蓋上繈褓,如魚鷹那般,貼著水麵消失在了黑夜裏。
姑山,背靠大海,立於群山之巔,常人不可攀登,唯有輕功上乘者可達。
嬰兒便被帶到了姑山,山頂處有一小道觀,僅有道士一人,名曰姑山道人。
姑山道人頭發胡子已雪白一片,為世外高人,昨夜他尋異光而去,不成想半路遇到了棄嬰,他知異光引他前來,就是為了救下這嬰兒。
他尋遍繈褓,未能找到嬰兒的名字,隻在繈褓上看到一個血字“陸”,他掐指一算,心中便有了答案,“三生有幸,一世安允,以後就叫你安允吧!”他捋了捋胡子,說道。
突然,插於山頂石頭中的一把生鏽的劍,開始不安分起來,它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原本在這裏棲息的海鳥,被驚得四處亂飛。
長眉道人飛身來到山頂,劍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就連劍身也開始不停抖動,山頂如同地震般不停搖晃,“哎呦,可了不得了,這把劍已經沉睡了150年了,你怕是要認這嬰兒當主人了吧!”,他低頭看了一眼嬰兒,不由驚歎道。
說罷,他把嬰兒慢慢靠近那把劍,那劍仿佛擔心驚擾到嬰兒,聲音越來越小,劍身也不再抖動,但劍柄似乎在慢慢靠近嬰兒。
姑山道人把嬰兒抱回懷裏,用手彈了一下那把生鏽的劍,“這孩子還小,現在還拿不動你,莫急,莫急!”,說道。
那劍仿佛聽懂了一般,立馬安靜了下來,姑山道人微微一笑,飛身進入道觀,他要好好照顧這孩子,將她撫養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