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賈璉在金陵城高樂了兩日,來通知他的小廝尋了他幾日,才找到一家藏花樓打聽到在裏邊,又在外麵蹲了兩三天才等著他出來。
他才知道黛玉居然自個兒駛船回了揚州,心下還想著這小妮子什麼時候來了氣性!
自個兒一個病殃子身體,怎麼忽然就能利索起來,還能起來吩咐下人行事了?
要說賈璉能這般在外麵玩樂也是因為知道金陵知府正是那賈雨村!
說道這賈雨村正是幾年前隨黛玉初進賈府時,攀上賈家和王子騰的關係,官複原職,做了這應天府的知府。
所以賈璉一到就立即繞到金陵與賈雨村碰到一起。
賈雨村當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一來這賈璉可是賈府的人,雖現在賈雨村從官職來說比賈璉這個同知要高個半級,但是賈雨村是正式為官的人,而賈璉隻是捐的一個同知,算個知府的副職品級,而且也沒有官位在身,算是拿了份工錢不辦事的閑官。
不過賈璉的那位正房夫人可是王子騰的侄女,賈雨村現在正是投了王子騰的門下才官運橫通。
無論是看在賈家還是王家的麵上,賈雨村也得把賈璉給供起來……且二人若是論著賈家的輩份,賈雨村和賈璉還算個同輩親!
賈璉想著若帶著黛玉到金陵豈不是礙手礙腳,自己哪還能高樂了?
遂將黛玉丟在下揚州和金陵分界地,自己下了船拐了個道跑金陵去了。
然後又聽說黛玉自己去了揚州,如此說來,將她送到揚州的事也算辦妥了,那也沒什麼急事了,遂又在賈雨村的陪同下把個金陵城玩了個遍!
又有金陵本家的幾個親戚哥陪著,還有甄家的幾個爺們兒,但凡有點名的花樓都去了!
賈璉還道這江南水鄉的姑娘果是與京城的那些個不一樣,模樣俊俏不說,軟言細語的,皮膚又水靈透潤,可不勁的喜歡到骨子裏了。
一群紈絝子弟在金陵撒歡地玩了近一個月才想著去揚州看看林如海這邊的狀況。
此時,皇上在揚州以及林如海的病情如何,封賜等消息均未完全撒開,且都隻顧著在外麵高樂把個正事倒忘了打聽。
這日到了林府見大門緊閉,肅穆蕭瑟的樣子,正門外麵連個走動的閑人都沒有,心下大道一聲不妙:難道這林姑父已經身故了!
賈璉一下馬就奔了門前開始哭嚷起來:“姑父啊,侄兒來晚了啊,休要怪我啊……”
一邊哭著抹著淚,一邊還拍著門,捶胸頓足的擺著樣子!
賈雨村下馬四眼瞧了一下便道:“璉兄先別哭,我瞅著倒不像!”
“啊!?”賈璉眼珠子一轉,也覺自己好像哭早了點!
信裏說了急病,來勢較凶,自個兒又耽誤了不少時日,想著這人很有可能已經沒了!
再加上這房門外空無一人,安靜之極,這才先行哭嚷起來,以備林家族老出來瞧見了,看著自己一份真摯,也就不追究耽誤的這些時日了罷……
聽賈雨村這麼一說,才收了哭,又抹了一把鼻涕,四下打量一下:“雨村兄是何意?”
“你看這門外並無掛白,也沒有喪音,何來你林姑父就先去之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