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的事,怎麼叫折辱呢?”

許迢迢對生氣的江堯視若未見,將萬泯給的靈石拿出兩萬,剩下的八萬靈石遞給江堯。

見他沒有收手接的動作,她貼心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再把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放到他的手中。

“我之前就說想把它賣給別人,你也沒有反對。現在為什麼又要生氣呢?”

江堯捏了捏柔軟的儲物袋,頓了一下,怒意稍緩,坦誠道:“我以為你是拒絕之後又後悔了,轉賣給他人並非是你本意。”

“不收我送的東西,單純是因為討厭我這個人嗎?我似乎也沒有對你做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吧。”

許迢迢道:“據說禦獸派的修士馴獸也有技巧,武力征服為下,攻心收服為中,張弛有度為上。”

“這印記令我無法離開你百步之遙,像一根無形的繩子將我綁在你的身邊。”

那日江堯在酒館大醉是不是真睡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睜開眼她依然乖乖的待在他身邊,遵循他製定的遊戲規則。

所以他才寵著她,縱容她,帶著她招搖過市,去尋一個遍尋不到人。

江堯呼出一口濁氣,蹙著眉道:“你身上這印記可不是我弄的。聽你這意思,倒怪起我來了。”

狗男人,還裝!

許迢迢倒不是一定要當場把江堯的麵具摘掉把他推到對立麵。

她害怕的是,在她有把握全身而退之前,江堯不裝了。

意有所指的試探就這樣被江堯給擋下了。

許迢迢心中憋悶的很,明知道江堯居心不良,還要接受他意圖不明的好。

她就像是掉進了溫水中的小呱,爬不上高地,暫時也死不了。

但說不準,哪天她身處的這鍋溫水就被江堯煮沸了,連帶著泡在水裏的她也被燉的軟爛。

試探失敗的許迢迢並未氣餒,一看江堯提步要走,馬上乖覺的跟上。

這鬼市人來人往,許迢迢跟在江堯身邊晃悠了這麼久,愣是一個熟悉的麵孔都見不著。

連暗算她的妖修和禦獸派的人也不見蹤影。

一直見不到太陽光,久而久之,她連時間流逝的感知都變得遲鈍了。

鬼市打下的印記,成了天然的牢籠,將她囚禁在江堯身邊。

某種意義上,她已經被江堯馴服了。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她現在確實乖乖的留在他的身邊。

許迢迢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停下了腳步。

不多時,走在她前麵的江堯也停了。

許迢迢一抬眼,看到他初次帶她來的小酒館,二人之間的距離目測一下已經臨近百步了。

江堯再往前一步,估摸著能把她當場送走。

決定她命運的人仰頭望著酒館廊簷下掛著的被夜風吹動的燈籠,半點沒有回轉的意思。

許迢迢陷入天人交戰,是試試江堯說的不能離開他百步的鬼話?還是繼續苟在江堯身邊,等著萬泯去找秦傾交易抹除她的印記?

話說,鬼市交易法則,除委托拍賣會,須買賣雙方在場,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她這個貨品在場。

“許師妹,太聰明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許迢迢臉色煞白猛地抬起頭,隻見江堯已轉過身來,身後燈火闌珊,濃重的像是化不開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