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我身體已好,不必再折騰。”
誰料下一刻,她被突然闖進來的侍衛摁在榻上動彈不得。
心知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
眼睜睜看著大夫手起刀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割開一道口子,卻無法動彈。
翠柳被人捂住嘴,嗚嗚嗚發出低泣聲。
蘇音音知道今日是逃不脫。
很不明白鳳墨玨為何突然放她血。
隨著血液往外流。
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微微張嘴,問不出一句話。
鳳墨玨更是背對著她,麵向門外。
不給跟他說話的機會。
足足放了一碗血。
大夫麻利的在她傷口上灑滿止血的藥粉。
端起剛放的血出門,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過。
蘇音音想不到她認為對她好的人。
竟然會傷害她。
鳳墨玨背對著她站立,一動未動。
等人都走光了,依舊是站著未動分毫。
“為什麼?”
她不明白。
水汪汪大眼中,含滿淚花。
微微抬頭,不讓自己流淚。
鳳墨玨緩緩轉過身來盯著她,眼眸幽深。
“本座從未想過這般待你,隻可惜你是天下唯一的藥人,血可解百毒,不得已為之。”
蘇音音隻覺腦袋裏轟隆一陣響。
她竟然是個藥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半分。
“你是如何得知?”
鳳墨玨微微歎息。
“因為你肩膀後麵的那顆曼珠沙華印記,天下僅藥人後代有,也因為你與常人不同,夏季血液燥熱,且你身上有股常人不易察覺的藥香味。”
蘇音音懵了。
她從未察覺過。
九千歲卻在細節上麵發現遠超她認知的東西。
“種種跡象結合在一起,你的身份並不難猜測。”
“所以你要放幹我的血嗎?”
鳳墨玨搖頭。
“不,等阿月身上的毒解隻需此一碗血。”
僅僅一句話,讓人如墜冰窟。
原本以為他九千歲絕情絕愛。
竟還是有心上人。
蘇音音忽覺自己可笑。
她以為九千歲對她是不同的。
沒想到除了利用,毫無不同。
“九千歲,原本我們達成利益互惠,現下太子已經離廢不遠,等你心上人解完毒,可否放我離去?”
鳳墨玨嘴巴蠕動,卻是一句話未說。
轉身離去。
蘇音音抽去靈魂般仰躺在榻上。
被侍衛帶出去的翠柳含淚奪門而入。
趴她身上,聲聲哭泣。
“小姐,怎麼辦?咱們怎麼辦?奴婢好害怕!”
蘇音音輕輕抬起手來,擦了擦她眼中淚水。
“翠柳,本小姐失算了。”
自以為聰明,卻吃了大虧。
想自嘲都笑不出來。
翠柳捧著她包紮好的手腕。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九千歲為何要放你的血?”
哭泣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音音搖搖頭。
“有些事情咱們吃虧在不知道上。”
她現在對誰都不信了。
包括身邊的翠柳。
翠柳打小跟著她,兩人相依為命多年。
她都不知她是藥人。
可見此事隱秘。
越少人知道越好。
翠柳埋頭哭。
蘇音音隻能輕拍安撫她。
“翠柳,最近一些時日,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咱們找機會逃出去。”
是的,她不指望九千歲能放她走。
想想那麼多機會,都沒有離開九千歲府的念頭。
真是吃了大虧。
翠柳擦擦淚水。
“可是小姐,咱們能逃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