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朝,姚國公府。
大小姐身邊人稱“第一妥帖人”的雪珠姑娘,被分到了客院,伺候憨傻的南蠻表小姐。
丫頭們都猜測,她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惹大小姐不高興了。
雪珠什麼話也沒說,抱著包袱就往客院去了。
剛推開院門,一隻雞毛毽子迎麵砸來,雪珠一愣。原來是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裏玩,見有人進來都唬了一跳,待看清是個丫頭,才嘻嘻哈哈的賠了不是,撿回毽子要繼續踢。
“你們這群小蹄子!什麼時辰了還在玩!眼裏都沒活了?主子在這裏用功,你們卻在旁邊玩樂,真是吃雷公屙火閃——膽大包天了!”從屋子出來一個穿著桃紅比甲的丫頭,站在屋簷下的台階上,叉著腰訓斥。
“雪粒姐姐生什麼氣呀!你自己不也在屋裏躲清閑麼!”
“就是!主子都沒說什麼!”
“她個傻子她能說什麼?我做什麼要你們管?再囉唆看我不拿大掃把抽你們!還不幹活去!”
丫頭們這才不情願的散了去,雪珠這才看到,院子裏還有一個頂著一碗水壓著腿的女孩子,滿頭的汗水使得臉上粘滿發絲,此時正望著雪粒怯怯的說:“姐姐別罵我,我沒有動……”
雪粒無奈道:“沒有罵你——你是主子,我哪敢罵。快起來吧,到時辰了!”
雪粒和雪珠是同一批進國公府的丫環,此時見麵難免感慨。隻是她們還來不及敘話,便慌做一團——剛剛起身的表小姐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啊,快來人!”
“別著急,看樣子隻是中暑了,先放到榻上再說。”雪珠語氣沉穩。
兩人把暈倒的表小姐抬到屋內榻上,替她解了腰帶,脫了外裳和長裙,隻剩下白綾肚兜和褻褲。
雪粒拿了扇子細細的扇著,雪珠叫人端來溫水,取了軟布擦臉擦身。
撥開汗濕的長發,雪珠一驚,這表小姐竟生得如此貌美!精致秀美的小臉,娥眉懶懶,纖長的睫毛在瑩潤的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挺翹的秀鼻,飽滿的粉唇更顯嬌柔。修長的脖頸下,少女的身體如初熟的蜜桃,散發著誘人的馨香。
即使是同為女子的雪珠,也忍不住臉熱心跳。
“柳三娘也真是,二夫人請她來教表小姐跳舞,她見表小姐心智異於常人好糊弄,便心生懈怠,近日越發大膽了,教完了動作,叫丫頭們督促著,自己早早就走了……若是出了什麼事,看她脫得了關係!”雪粒抱怨著,若是上頭責罰,她定要把這柳三娘抖落出來,不過是個樂坊的舞姬,難道還怕她?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沒什麼緊要的,何必討嫌。”
“……這一個也是太憨了,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連偷懶都不會。學完禮儀又練舞,這大熱天的,穿著這勞什子舞衣一練是兩個時辰,誰都受不住。”
雪粒小聲道:“聽說有南蠻大師說什麼三魂還缺一魂,挺玄乎的,你信不信?”
“噓!咱們做下人的,怎好議論主子。”
“你不知道,真是有些怪……她昨夜像是夢魘了,嘴裏喃喃的說著聽不懂的話,叫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