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身子終於回到公寓的時花,門一關上,她整個人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她緩緩的倚靠在門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腦袋稍微清醒了些。
昏暗的房間內,一切都靜悄悄的,房內的陳設還是如之前一般,沒有改變,細微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窗簾縫照進房內,時花抬起頭來,看著那束微弱的光線,突然覺得頭十分沉重,眼睛灰蒙蒙的,家具重疊的出現在眼前,耳畔回響起的是沉重的呼吸聲和急促的心跳聲。
時花知道這是發病的前兆,連忙從身側的包包翻出藥盒,手哆哆嗦嗦的打開藥盒,好不容易倒出藥片,又連忙撐起身子去廚房找水,搖搖晃晃的身子終於到了廚房,可這房間好長時間沒人住,早已沒有任何生活的跡象。
時花隻能趁著自己還存留清醒的意識,連忙翻出杯子,接了一杯自來水,和著藥丸吃了下去;那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嘴角劃開,滯留在咽喉間,遲遲不肯散去。
強撐著身子,來到次臥,看著房間內的陳設還如之前一般,便也不床單是否整潔,便隨意撣了撣床單,然後躺了上去。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沾床,便沉沉的睡去;睡夢中,時花像是在走馬觀燈,站在幕布前看著自己的一幕又一幕,隨著時間的流轉,從稚嫩到成熟,她的身體跟隨著夢境,一會陷入熊熊烈火,一會又墜入冰窟,她的身體一會冷一會熱的,冰火交替,難受極了,睡夢中,她四處尋找,不知在尋紮著什麼,她隻知道那個東西很重要,可她想不起是什麼了。
忽然她聽到一聲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哎喲!我們家小兔子喲,又跑哪玩去了,瞧瞧著小臉蛋,都變成小野貓了。”
時花轉過身去,便看到四歲的自己懷裏抱著一堆貝殼,小心翼翼的用上衣護著,生怕碎了,看到母親過來,便揚起笑臉糯糯的說道:“媽媽,我撿了好多貝殼,給你做項鏈。”
母親走近來,抱起時花,然後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子,笑著說道:“從哪學的呀?”然後,兩人高高興興的走在小巷子裏,往家裏的方向去。
“跟電視劇學的,電視劇裏的漂亮阿姨都有,我想要媽媽也有。”小小的時花整個人趴在母親的身上,手裏緊緊的護著上衣,生怕貝殼摔了碰了。
“謝謝我家寶貝,那我們回家讓爸爸給貝殼鑽個洞。”母親輕輕的捏了捏時花紅撲撲的臉頰,滿臉寵溺的看著小時花。
“好,回去找爸爸咯!”說完,童年的時花在母親的懷裏,張開雙手高興得手舞足蹈。
時花跟在她們兩個人,一路往家裏的方向去,看著周邊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懷裏流淌。
回到家中,年輕時候的爸爸正脫下工作服,因為常年在礦洞工作,所以,那雙手十分黝黑,手指縫裏藏著多年積累的礦料,衝洗不掉的顏色。
父親見到妻子和女兒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外麵回來,便連忙洗了洗手,又擦了擦臉才從妻子手中接過小時花,然後重重的在女兒臉上親了好幾口。
“爸爸,你的臉打人,好痛!”小時花推開父親的臉,埋怨道。
聽到這話的黎父哈哈大笑了起來,連帶著在廚房炒菜的黎母也笑出了聲;黎父故作生氣的拿起女兒的手扇自己,然後說道:“是爸爸不好,時花打爸爸。”
“我才不打爸爸呢,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小時花睜著一雙大眼睛,調皮的說道。
黎父向一旁的黎母挑了挑眉,然後輕聲說道:“公主陛下吩咐的任務,本將軍保證完成!”
黎母滿眼幸福的看著兩人歡聲笑語的進了大廳,便不再關注這邊,開始專心的炒菜。
小時花被黎父放在椅子上,便看到小時花像是獻寶一般,把懷裏的貝殼一個個擺放在桌子上,然後輕輕的趴在父親的耳朵上,小聲的說道:“我瞞著媽媽偷偷去海邊,你不要跟她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哦。”
黎父聽到小時花的話,笑了起來,然後就被時花捂住了嘴巴,偷偷看向廚房的位置,見母親沒關注這邊,才又開口道:“不要給媽媽知道了,我隻跟她說我去撿貝殼了。”
黎父故作不知情的模樣,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再偷偷看向廚房的黎母,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黎父看著眼前軟萌可愛的女兒,在心裏想:“我這傻女兒啊,清華北大看來是無望了。”
出神之際,小時花已經搖著他的手,撒嬌的說道:“爸爸,你幫我一起做條項鏈給媽媽好不好,電視劇裏的漂亮阿姨都有好看的貝殼手鏈,我想要媽媽也有。”
“好好,你等爸爸一下,我去拿工具。”黎父上了小閣樓,找來螺絲刀和錘子。
找來工具,黎父便拿起貝殼,看著手中小小小的貝殼,還沒錘子大,黎父陷入了沉思,這能鑽出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