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澄見他言笑晏晏,便也沒再將話說下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答應修書一封請他帶去。
端王拿到雙澄的親筆信之後,次日一早便帶領手下趕赴邢州。臨走之前,他還特意來到小院與雙澄道別,並叮嚀她不要輕易離開王府,以免惹來麻煩。
於是她便隻能留在了端王府,連小院的門都沒邁出過,除了一個仆婦來送飯送水,幾乎也沒別人會過來打攪。雖是清淨,可著實冷清,與先前在山中的生活相比,如今的她就像是失去了自由的鳥兒,隻能望著高牆外的蒼穹,卻哪裏都去不得。可是更讓她在意的還是九郎,自從那日望著他乘坐的馬車緩緩遠離之後,兩人便再也未曾有機會相見。雖然端王安慰她說九郎在宮中不會有事,可她始終還是放心不下。
百無聊賴中沒等到九郎卻等來了又一場春雨。
那日清早起來還覺春風習習,未知午後便變了天色,池邊的柳枝在風中旋舞飄拂,沒過多久,淅淅瀝瀝的雨點便打落一地。
她托著腮坐在窗前,看雨點落在水中,大大小小的圈兒彼此起伏,變幻無窮,卻又悄寂落寞。
一陣風卷過,滿庭落花紛紛,沾濕雨珠墜於石徑。她正待關上窗子,卻聽院門外有錯雜的腳步聲響起,似有好幾人朝著這邊匆匆而來。她略感訝異,才剛剛站起,院門已被輕輕推開。
那個人撐著紙傘站在門口,一襲月白色素平紋羅袍,腰間碧綠琮佩墜著朱色穗子,在這潮濕陰冷的春寒中點染了亮色。
多日未見,他依然幹淨雋秀,隔著濛濛細雨,朝著窗後的雙澄安靜地笑了笑。
她那被禁錮多日的心瞬間盛放開花,連綿的雨也似乎為之靜止。
“九郎!”雙澄歡悅地叫起來,一撐窗台,竟縱身躍出,如同伶俐雨燕似的朝著他飛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