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趙氏在生前就懷疑有人要害她,所以提前刻好了隻有官府才能調查出來的暗號?”趙仵作說道。
“這樣的話,凶手為何不直接帶走並銷毀這個盒子?”
“或許凶手沒看到呢。凶手是在八仙桌旁殺害的趙氏,梳妝盒則放在離八仙桌至少五米外的梳妝台上。”
“這也有可能,”我說道,“如你所說,凶手沒有注意到這個梳妝盒,那他也必定沒有移動過它,這樣的話,梳妝盒是正對著我們放置的,那麼箭頭就是指向花壇的。”
“李捕頭,你帶手下去花壇裏找找有什麼線索?有沒有翻開的土什麼的。”我對李捕頭說道。
我小心地打開梳妝盒。梳妝盒分為上下兩層。我拉開上層的抽屜,裏麵放著幾對耳環、兩條項鏈和幾支珠釵。我又拉開下層的抽屜,裏麵放著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我記得鄭健泉對我說過,老爺去世時候,分給趙氏的,就是五百兩銀子。這麼多年來,她一文錢都沒有動過。而這樣看來,凶手的目的也並非劫財,否則梳妝盒裏的銀票和珠寶不可能毫無遺失。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劫財,難道他與趙氏有仇嗎?我想起趙氏溫和的樣子,想不出什麼人會和她有仇。
我把兩層抽屜都抽出來,小心檢查抽屜裏外和梳妝台的內側會不會也有標記。果然不出所料,我在梳妝盒內側的右壁上,也找到了一個箭頭。這個箭頭指向下方。於是,我立刻趴倒在地上,檢查起梳妝台附近的地麵來。我不停地敲擊地麵和桌角,試圖看看裏麵會不會是空的,因而藏著一些東西。一切檢查無果後,我無奈地站起身來。這時,檢查完花壇的李捕頭也走了進來,他同樣一無所獲。
“大人,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要把屍體移走了。”趙仵作說道。
我茫然若失地點點頭,滿腦子想著那兩個箭頭的事。
趙仵作他們小心翼翼地將趙氏的屍體從八仙桌上移開。桌子吧嗒響了一聲,這是桌子沒有放穩發出的聲音。我下意識地走過去,試圖把桌子放平。我推了一下桌子,桌子發出吱呀一聲,同時桌角下彈出一張疊成小塊狀的紙。尋常人家在桌子放不穩時,通常會把紙折成小塊墊在不穩的桌角下麵。我想起在我小時候,為了防止桌子顛簸,我的母親也是這麼做的,不禁笑了笑。我撿起紙,發現裏麵寫著字,我打開紙,看到了我熟悉的字跡——那並不工整的趙氏的字跡,上麵寫到:
我追隨老爺去了。我將用剪刀刺入我的胸膛。
“難道說,趙氏是自殺?”我把紙條拿給趙仵作和李捕頭看。
“按照剪刀刺入的角度來看,自殺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甚至更傾向自殺的判斷。”趙仵作說道。
“三個月前,她還開開心心地回到鄭府,如今,為什麼又突然想不開了呢?”我自言自語道。
“遺書藏於桌底,這與那個向下的箭頭是匹配的。”趙仵作突然說道。
“啊,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我趕緊把梳妝盒拿到八仙桌上,把正麵對著趙氏呈屍的位置,果然,箭頭所指的位置,正是我發現趙氏遺書的那條桌腿下方。我沿著另一個箭頭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書架!難道趙氏在書架上還藏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