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和七年,中宮誕嫡長子,帝大喜,賜名殷。樂-文-
皇子殷即為嫡長,兼其聰慧仁孝,常有智舉,帝喜之,天下人亦知。
天啟元和十年,立殷為太子。
太子年幼卻聰穎,聰且不自傲,太傅常讚其勤,尊敬君父,友愛兄弟,賢名傳於四海。
天啟元和十九年,帝犯沉疾,與終南山休養,傳位與太子。
太子登基,改國號為光武。
帝治國勤謹,常致廢寢忘食,期間海晏天青,吏治整肅,國庫豐饒,邊境無人敢擾,四海之內無不納貢覲見。
光武七年,禦立貴妃李氏為後,皇後性溫婉均平,賢淑有德,明德惟馨,貴而不恃,謙而益光,待上恭謹,禦下仁愛,四德粲其兼備,六宮谘而是則。
帝後感情和睦,為世間之佳話,天下之典範。
光武二十七年,帝讓位於太子,攜皇後遊覽天下,賞山河之壯麗。
《明宗武帝本紀》
“哈哈······這裏······這······”李瓊翻著手中的書冊,笑的倚在顧殷懷裏。
“溫婉均平······賢淑有德······這是我嗎?我記得很久以前有一陣子說我是妖精,迷惑了皇帝,使六宮空虛”。李瓊回頭看顧殷。
顧殷也笑“哪有人這麼說?我家阿玉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傳閑話的不過是想給我找事罷了”他瞳孔黑的不見底,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也接受不了一點你可能會離開的可能性。
李瓊笑著捏捏他的臉,道“這是不是你寫的,你說實話。”
“當然不是。”顧殷斬釘截鐵的說道。
然後又補了一句“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李瓊看著他直笑。
顧殷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說“我隻是潤色了一點,就一點。”
李瓊揉揉他耳朵“你一定是第一個在皇帝本紀裏讚美皇後的人,以後別人看到這段一定得返回去看看名字,懷疑自己翻錯了頁數。”
顧殷笑咪咪的任她揉搓自己,心裏想“對於我來說,你是甜,是美,是記憶,你獨占了全部的百分之九十,我恨不得在每一個有我名字的地方寫下你的名字”。
外麵嚇著大雪,冰天雪地一般,地龍烘烤著殿內,十分暖和,李瓊拉著顧殷夫妻二人裹著被子窩在床上。
李瓊揉搓完顧殷,慣例的抱怨殷殷一點都不顯老,好討厭,聊了一會天就暖暖的睡著了。
顧殷正和她說著話,再一看李瓊已經縮在被子裏,睡得香甜了,他笑著搖了搖頭。
顧殷並不困,他想起剛才二人談論的本紀,恍惚中想到了很多。
他記憶中的母後好像總是生著病,寢宮裏的藥味常年不消,她蒼白而瘦,自己每回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摸摸自己的頭,都不敢抱抱自己,怕給自己過了病去。
自己三歲那年,她病得重了,連藥都喂不進去,自己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她走到自己床前,微笑的凝視了自己好久,自己叫了一聲母後,她第一回擁抱了自己,那懷抱那麼單薄卻那麼暖,但是自己日後回憶起來,卻隻對那聲長長的歎息記得清楚。
他還記得父皇指著自己說他怎麼小,你要是死了,他怎麼過得下去,又哀求她不要丟下自己,母親什麼也沒說隻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別過頭去。
沒多久自己就封了太子。
母後又堅持了三年,他六歲的時候母後去世了。
從此以後,這裏空的可怕。
他還住在母後生前的宮中,父皇每天都過來,他曾經和自己說你母後真是狠心啊,她丟下朕也就算了,連你都不顧,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年幼的小太子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漆黑的眸子,我母後隻是對自己狠心罷了,她那麼了解你,早就料到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