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經過十三個小時的飛行,由美國飛往上海的飛機,終於在上海虹橋機場徐徐降落。
雲曼下了飛機,看了看眼前陌生的人流、陌生的建築物,不由深呼吸了一下。
若不是母親的緣故,她大概這輩子都到不了對她來說這麼遙遠又陌生的城市。畢竟,她一直生長的地方,跟這裏實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城市。
可是眼下,她沒得選擇,母親改嫁再婚,到了這麼陌生的城市。
雖說這一切都是在她去了美國讀書以後的事,但是,她不怪母親。這麼多年,她確實是太辛苦了,既要把嗷嗷待哺的自己撫養長大,監護著自己的成長、學習,辛辛苦苦幾十年,把自己送出國外,接受更好的教育。又要一個人在外麵打拚、兼顧生意。
誰讓她攤上了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父親,整天隻知道狐朋狗友喝酒鬧事,唯一的本事就是撒潑罵娘,肆意揮霍母親辛辛苦苦賺來的錢。
所以,當母親告訴她要結束這段婚姻,開始另一種生活時,她一點也不怪母親,相反,覺得她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已經夠了。
如今,母親進入了別人的世界,有了新的生活,她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母親的新環境、也是她即將要步入進去生活與麵對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在雲曼眼前穿梭著,在來來去去或送別或迎接中,體現著無比的親切與祥和的氣氛。
她看了看手機,又東張西望了一會,母親派人來接她的司機看來還沒來。本來說好是她親自過來的,可是臨上飛機前,她才突然跟她說她來不了了,因為臨時要見一個大客戶,所以就改成了讓司機過來。
聽母親說現在她嫁的這個男人是一位擁有兩千多人公司的老總,是一位服裝企業赫赫有名的大亨,幾乎是他這個城市的首富。母親曾經是他公司其中的一位代理商,因為生意上的往來,相互認識······走到了一起。隻不過這位老總原本是有家室的人,且又比母親大整整十幾歲,因為被母親的才幹與美貌折服,便展開瘋狂追求,硬是用金錢上的優勢,終究讓母親答應嫁給了他這個半老頭。
雲漫等得有些心焦又口渴,她抬頭又望了望,看到廳內前麵有一家飲品店,便走了進去。反正司機到了會打她電話。
這個店麵不算大,狹小的空間裏都是些麵對麵的單人位子。裏麵的擁擠的人流幾乎已經占滿了位子,沒有了空位。
雲漫不死心地又巡視了一眼,終於看到在透明的玻璃牆壁的最後一排,還有一唯一一張桌台前,有一個位子,雖然對麵已經有一位男的在那裏坐著了。
但是雲漫不管這些了,她手中的行李箱,和一個掛在手上的手提袋,讓她感覺沉甸甸的累,她想找一個能坐下來的地方歇一歇。
她買了杯梨汁味的水果飲品,朝著這個位置走了過去,將手提袋擱置到行李箱上,並把手中的飲品擱置在桌麵上。
坐下去的那一刻,雲漫迅速對著這位近在咫尺的年輕男人望了一眼:對方正略微低頭看著手機,麵前放著一杯青檸果味。他穿著很潮的服飾,樣子看上去比自己大個五六歲的樣子。
男人感覺有人坐過來,迅速抬頭眼神瞥了她一眼。
雲漫迅速看到一張略微有點清瘦,但卻非常帥氣的臉,這分明是一個眉眼幹淨、衣著幹淨、而且是很考究的人。隻不過一雙稱得上很漂亮的眼神,在他抬起頭的那瞬間,匹配上那張緊緊抿住的薄唇,盡顯出人世間的冷漠與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