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末,我犯了國法,入獄3年。
後來,陰差陽錯之下,我成了一名線人,遊走在黑白之間,混跡於陰陽交界。
我曾經是一名金融專家,主要的工作,就是借錢。
說白了,就是借錢給一些客戶,幫他們“渡過難關”,當然會稍微收一點利息,隻不過利息比正常的銀行貸款要“略微”高那麼一些。
我們稱自己是金融專家,別人稱我們為“放貸”的。
那是我第二次入獄,按理說,也算是慣犯了,我一直覺得,像我這種人,就應該一直在監獄裏待著。
人們把做壞事稱為卑鄙,反之稱為高尚,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人?卑鄙和高尚,往往都是同一個人。
為了生活,為了賺錢,我可以卑鄙,有錢之後,我也會偶爾高尚一次,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我的選擇。
有些選擇會讓人誤入歧途,有些歧途是迫不得已的無奈。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去辯解,假如生活再來一次的話,我可能還會是走當年的老路,因為我的生活,可以選擇的路不多,無非一條歧途和另一條歧途。
世界上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我們便是生活在陰影裏的人。
而我們也不是最卑鄙的人,相信我,這世界上總有一些惡,就隱藏在普通人中。
跟你說一說我的故事吧,或許你看不到那些光鮮亮麗的上流生活,也看不到震驚眼球的大案要案,我的故事,或許沒有那麼精彩,但我跟你保證,這一切都絕對真實。
我父母離婚,母親遠走他鄉,父親下崗之後酗酒落得個半身不遂,我是從小在親戚家長大的,換句話說,我從5歲起就寄人籬下。
因為這層原因,我初中畢業就進入社會工作,幹過飯店服務生、發廊小工、修摩托車、快銷品業務員等等多個職業。
05年時,我跟著朋友一起做廣告藥的生意。
廣告藥,顧名思義,全靠電視台、報紙以及廣播電台的廣告來維持銷量和曝光度,藥品範圍涵蓋心腦血管、減肥藥、補腎藥、風濕骨病等多個方麵。
也就是你們在電視上,總能看見的某些個專家經常說的“做了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的那些東西。
這些藥基本上都是補品,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用句高端點的詞,幾乎所有的廣告藥都是安慰劑,極個別有點良心的,也是那些“買X贈1”的那個“1”,算是有點療效。
這一行是暴利中的暴利,一盒補腎藥進價幾毛錢,然後擺到藥店裏,賣二三十塊錢一盒。那時我做這一行時間不長,藥店裏的售貨員根本就不買我的賬,而且結款也特慢,我幹了幾個月,賠了好幾萬塊,但既然入了門,就得咬牙挺下去,要不然,之前所有的投入也得打水漂。
於是,我跟幾個所謂的“道上朋友”借了10萬塊錢,這10萬塊錢,沒用多久也花的差不多了。
就在我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有一個相熟的藥店做店慶,我給他們提供了一種“磁療項圈”拿來打特價做活動。項圈進價15塊錢,配一個1塊錢的手環,我給那家藥店做活動定價98,買5條還贈送5斤雞蛋。
店慶半個月,我靠著這批磁療項圈把賠的錢都賺回來了。
廣告藥最掙錢的,其實還是補腎藥,如果能送貨上門,那就掙得更多,畢竟沒有了中間商賺差價,而且,還能增加保密性。我找朋友借了5萬塊錢,重金投入買了一批假的萬艾可。
賺得多,風險也大,有一次,一個客戶給我打電話需要送藥,結果我跑到約定好的公園門口一看,居然停了一輛警車。那個客戶給我打電話,我剛要接,就看見兩個警察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