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就沒了,去找陸放也無濟於事。估計那人指不定就等著她上門去,好像昨天她嘲諷他一樣,狠狠得奚落她呢!
蘇靈偏不去!
晚飯的時候,讓蘇容容做了豬血湯,狠狠地大補特補。
喝了湯還不能夠,她又跑到樓下去買了兩大盒冰淇淋上來,手上端著一盒可勁地大口吃著,臂彎上麵還勾著一個袋子,裝著一個。蘇容容一臉看瘋子的表情,“你大姨媽來了,吃什麼冰淇淋?”
蘇靈一愣,蘇容容這個傻姑娘把沙發墊子上的血跡當成是她的姨媽來了。蘇靈頹然地扔了手裏麵挖了一半的冰淇淋,捂著肚子坐在沙發上。那樣子就像是來了姨媽。可隻有蘇靈自己知道,她在哀悼什麼。
其實也不算是哀悼吧,總歸是要給出去的。陸放曾經那麼多次入過她的夢裏。這二十五年的人生裏麵,蘇靈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是有陸放這樣的青梅竹馬。雖然他現在變了,可是她也變了。誰能夠強求誰一輩子不變呢?
就像是放下一樁心事,她轉頭也將這事兒給忘記了。蘇靈的心確實夠大,如果不夠大,怎麼能夠在父母雙雙自殺離世,朋友遠離她的悲慘人生中活下來。
後續的獎金在兩個月之後發了下來。蘇靈的事業運從跨過陸放那一道坎之後,飛速的發展,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那洶湧的勢頭,是怎麼攔都攔不住。
季度獎金將近拿了一萬五。她是個新人,卻一躍而起,排到了公司的第二名,隻是屈居於公司的副總。副總跟著唐宋已經幹了一個年頭,論經驗資曆都被她要高上了不知道多少。
蘇靈高興啊,說要請蘇容容一起去吃大餐。可是蘇容容卻說就在家裏麵吃吧,要是出去吃,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喝酒。
蘇容容還記著上回自己是怎麼勞煩蘇靈的。她這人這樣善良,蘇靈說好,轉頭直接在酒店裏麵定了一大桌子的菜,直接送到家裏麵來。
正要開動的時候,門鈴響了。唐宋一進門,脖子伸的老長,直奔了餐廳。
“好香啊!正好我餓了。容容,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啊。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作的菜都是我喜歡吃的啊!”
蘇容容和蘇靈的對視一眼,彼此都無語。這人不請自來,坐下就要開始吃了,有這樣臉皮厚的老板還真是……
蘇容容是個和事老,笑嗬嗬地給唐宋這個不速之客端茶倒水盛湯遞飯。
蘇靈在旁邊看著,恨不得一筷子戳飛唐宋。還真是摳門的老板就會有包子一樣的下屬。
“唐總,你都不知道蹭了容容多少飯了,可得給錢……”
“談錢多傷感情啊!”唐宋這人就是個人精,立刻給蘇靈夾了一塊泡菜魚,“大功臣,辛苦你了。”
這人真是好意思,拿這別人的菜來做人情!蘇靈暗中咬牙了,對著唐宋那張彌勒佛似的臉卻又狠不下心奚落他,於是低頭去吃那塊魚。
結果剛吃了一口,張嘴就給吐了出來。
唐宋愣著一張臉,“蘇靈,你不喜歡我也別這麼明顯啊……”
蘇靈飛奔去了洗手間,站起來的時候還不忘給他一個白眼。
蘇容容傻傻地打著圓場,“可能是不怎麼舒服,她怎麼會討厭你呢?”洗手間裏麵傳來蘇靈嘔吐的聲音,似乎十分難受。蘇容容趕緊跟了過去。
蘇靈差點把早飯都給吐出來了。這會雙眼通紅,眼淚水就掛在眼睫毛上,一張本來就白的臉這會慘白的沒有顏色。她軟軟地扶著麵盆,看著嘩嘩流著水得水龍頭。
“沒事吧?怎麼好好的吐了呢?是不是中午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唐宋這個時候也匆匆跑過來,給蘇靈遞了一杯水,讓她能夠漱漱口。
“她中午和我們吃的都一樣。”蘇容容看了一眼唐宋。
蘇靈深吸一口氣,“你們去吃飯吧。對不住你們了,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去睡一覺。”
她進了房間裏麵,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昨兒早上也是這樣。隻是當時她在外麵,沒有人知道。
蘇靈覺得自己該去醫院裏麵看看了。別不是有什麼毛病。目光忽然間落在了書桌上的收納盒裏麵,那兒放著一包衛生巾。蘇靈猛然間從床上彈起來。
姨媽……有多久沒有來了?
她後麵工作忙,根本就不注意這些東西。她甚至是傻到了覺得不來姨媽挺好。看看公司裏麵有幾位來姨媽的時候疼的連說話都費勁的樣子,她還慶幸自己沒有來姨媽呢。不然那些活,她怎麼接下來?
可是姨媽再不來卻成了禍事。
蘇靈當時覺得自己是第一次,應該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可是眼下……
她當時就坐不住了。
出門繞道到很遠的藥房,買了驗孕棒回來,還不敢試。一個晚上煎熬著,大清早跟做賊似的起床到洗手間裏。
那樣努力的生活,人生總是會給她驚喜。
二道杠,紅豔豔的。
鏡子裏映出她傻乎乎的樣子。
蘇靈,你真的是白長了一副聰明麵孔,其實滿身的笨肚腸。
蘇靈第二天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懷孕兩個月。
她渾渾噩噩地出了醫院,也不知道怎麼走的,居然到了陸放公司的門口。她站在那棟巍峨現代的大樓前,覺得自己渺小的像是一隻螻蟻。
手心裏麵捏著那張紙,漸漸沁出了汗。蘇靈走了進去,有一個念頭促使著她,去吧這個消息告訴他!
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利決定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
到了大堂裏麵,忽然間被人攔住了。門外問她幹什麼。
蘇靈說找你們陸總。
保安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有預約嗎啊?”
還要預約?
蘇靈搖搖頭。
她木木的樣子,看在保安的眼裏就是不正常。
“走走走,沒有預約還想見我們陸總?你當你是哪根蔥?”
蘇靈被驅趕到了門外。
被冷風一吹,忽然間像是從迷蒙中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