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嬈屏住了呼吸,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都沒有對吧?”陶思嗬嗬地笑,一臉你上當的幸災樂禍表情,“我就是想逗逗你,果然上當了吧!”她將頭發撥好,沒心沒肺的笑,還是跟以往一樣,“我其實就是想換個新發型而已。上了年紀就覺得年輕真好,齊劉海看上去是不是就年輕好幾歲了?”
餘嬈這才放下心來,仔細端詳了她的發型,誇了幾句,確實好看。陶思長得漂亮,標準的瓜子臉,當然是什麼發型都能HOLD住了。
餘嬈又問起陶思這些時間到底去哪兒了,知不知道賀琛找她都快要找瘋了。
陶思眨了眨眼,長睫毛如扇,遮蓋了她漂亮大眼中的情緒,她輕聲道:“我手機被我爸給扔了,那天給你回複短信都是爭分奪秒。”
“你爸怎麼這麼做啊?”餘嬈很不解地問。
陶思臉上出現複雜的神色,最後全部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說來話長。”
陶思突然間消失的那天晚上,確實是被她父親給接回去了。她爸親自到醫院裏麵把她給接了回去。
“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不告訴我?”陶父居高臨下地站在病床邊上,威嚴的五官淩厲,盯著陶思看了很久,最後無奈地說:“小時候教你的那些還真是白教了。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你想過你媽看到了會怎麼想嗎?”
陶思滿不在乎地靠在床上,聞言刻意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眼神裏麵寫滿了詫異,多少年過去了,這人已經很久沒有提到母親了。陶思不由覺得好笑,“人活著的的時候沒有想過她會怎麼想,死了倒是去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做給活人看呢?你沒有資格提她!”
當時陶思父親沉默著,這個掌管著商業帝國叱吒風雲的男人似乎唯獨對自己這個獨生女兒無可奈何。
“我總歸是有資格管你吧。”陶思父親大手一揮,下了命令,沒有可以違抗,“跟我回家。”
於是陶思連夜就被帶上專機,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城市。這一呆,就呆了足足一個月。
陶思身體好的差不多地時候幾次都想偷偷地跑了,結果都被父親派的人給攔住了,捉回家去。
“你要是再這樣逃來逃去,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那就別怪我做什麼事情,你可別後悔。”父親威脅她。
“你要幹什麼?”陶思知道這人是個說到就做到的性子,立時就警惕地看著他。
“你不就是想去看你的小男朋友嗎?”
“……”
陶思的沉默讓陶父以為是默認。他不由得暗中冒火,拿手點著陶思說,“你住院的時候這個男人來看你了?現在傷都要養好了,他都還沒有找到你。這種男朋友,你看上他哪一點了?你知道他現在天天在幹什麼嗎?和一個女人同居了。整天一起出入那個女人家裏麵。長得就是一副小白臉樣子,做的就是吃軟飯的事情!”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陶思很不滿,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小動物,豎起了全身的刺。
“憑什麼?他有哪點值得你看上眼的?家庭事業背景根本就不值得一看。我看你和他遲早也會沒有結果的。趁早分手!”
“你可別忘了,你是怎麼上位的?當初和媽媽結婚的時候,你也是一個家庭事業背景拿不出手的男人……”
哐當一聲,茶幾上的茶杯子被他掃落在了地上,杯子裏麵的茶葉和水濺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形成一灘難看的印記。那是他最愛的一套杯子,專門從景德鎮買回來的藏品。可他卻說砸就砸了,可見是真的氣的狠了。
陶思當時也不說話了。因為這些年,這個父親真的幾乎都沒有在她麵前有過這樣失控的時候。
無法再繼續談下去了。陶父站起來,默默地轉身上樓去。不知道為什麼,陶思看著他的高大背影,竟然品出了幾分蒼老和落寞的味道。他走的很慢,看似每一步都很穩,其實每一步都透著虛浮。陶思心裏並沒有多少刺傷了他的快意,她不想承認,心裏麵湧上的竟然是自責和難過。
後來過了三天,她就被陶父放走了。畢竟困得住陶思幾個月,卻不能困住她一輩子。
“那你現在是打算去找賀琛嗎?你們也有很久沒有見麵了。小別勝新婚呢。”餘嬈擠眉弄眼地恭喜。
陶思笑著抿唇,神態矜持。
這座城市今年的秋天似乎來得特別早,比往年都要早一些。餘嬈都已經早早地穿上了呢子大衣。到了醫院做產檢的時候,餘嬈將外衣一脫,陶思忍不住詫異地喲了一聲,“一個月不見,肚子就跟吹氣一樣大了好多呀。”
餘嬈神態溫柔地摸了摸線條越來越圓潤的肚子,“是啊,孩子長得快嘛。你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多乖,一點兒都折騰人。不像是當初我懷嘉喬的時候,每天都要孕吐,幾乎是吃什麼就要吐什麼。”
陶思一臉羨慕,搓了搓自己的手,又往手心嗬了嗬氣,“我想摸摸寶寶可以嗎?”
“沒有問題。”